范舒云回望了身后那些男弟子一眼,饶有兴趣道,“要不,你挑一个。”
“范舒云!”刘巧娥尖声叫道,“你敢?!”
“我敢?!”范舒云面色遽变,扬手一巴掌甩得刘巧娥偏过脸去,“我怎么不敢?!呸!小娼妇!别给你脸不要脸!”
“今日便是在这里将你办了,合欢宫内又有谁说我一声不是?!”
合欢宫毕竟是以房中入道,风气自与其他教派不同。奸-□□女这项罪名在合欢宫中自然不成立。
“倒是你,入了合欢宫这么多年,还装得什么贞烈不成?”
刘巧娥忍不住瞧了一眼周围那几个男弟子,这几人个个生得健硕雄壮,她心头一颤,恐惧万分。
说什么顾念同道,助她双修,说白了不过是采阴补阳。
这宫里又不是没脱阴阳而死的男女弟子。
她面色终于霎时灰败如雪。
范舒云不意见到,如此桀骜跋扈的刘巧娥竟然苍白了脸颊,咬紧牙关,发起抖来。
那是从灵魂深处泛出的恐惧,眼前飞快地掠过零零散散,光怪陆离的片段,勾连起那段最难堪,最黑暗,也最不愿意忆起的回忆。
她是刘巧娥?
还是谁?
恐惧伴随着凌厉的杀意一同涌上心头。
刘巧娥心胆俱裂,怒目圆睁,已做好准备虎扑上去,同这几人咬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风中忽然送来个熟悉的嗓音。
“哼,她刘巧娥算个什么东西。”
“今日老娘偏要将那慕道瑛强纳入帐中!”
李倾城满脸不以为然,伙同她那一帮环肥燕瘦,桃红柳绿的小姐妹们,摆着腰肢,朝着水云涧的方向走去。
乍见刘巧娥挡路,李倾城惊愕地张大了嘴:“刘巧娥?!”
又瞧瞧范舒云,见这一场阵仗,脸慢慢地就绿了。
“你们,你们这是……”
刘巧娥虽然一向瞧不起李倾城这个胸大无脑的白痴,这时见她,也不免焦急,忙抻起身子。
李倾城顿觉不妙,脚底抹油正要开溜。
刘巧娥催魂般地一迭声叫起来:“李倾城!李倾城!”
李倾城登时绿了脸皮。
范舒云也变了脸色:“你怎么在这儿?”
你以为我想?李倾城暗骂一声晦气。
“我路过不行吗?你们该干啥干啥,就当我个屁放了还不成?”
刘巧娥哪里肯放过李倾城,叫得不禁大声还愈见亲热:“倾城,倾城,你去哪儿呢?是要找慕道长?我带你去啊。”
“刘道友这么多年来也没个云山伴。”范舒云扯出个僵笑,解释,“合欢大典在即,我顾念同门情谊帮她挑呢。”
他不解释则矣,一解释,就连李倾城也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谁问你了,白痴。她馋他脸皮不假,却也鄙夷他的脑子。
范舒云也暗自发急。
无垢老母不让门内自相残杀,自然也禁止单方面的采补,只不过男女之间那点事吧,可操作可解释的空间也大,若真是咬定玩得过了火,一方脱阴阳而死,也不好定他的罪。
只是这事需避着点儿人,他刚从思过谷出来,正是一身臊的时候,心虚气短。
范舒云是个纨绔,更是个草包,脓包。干点小打小闹欺负人的事是信手拈来,真要闹出人命他也没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