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道瑛:“……”他终于确信,这几天刘巧娥的确有些不对劲。
她对他未免有些过于讨好了。
只是刘巧娥她为何突然转性,难道真是那花簪之功吗?
慕道瑛沉默了好一会儿,倍感荒诞,“刘道友,你当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他年少成名,所交游者都是如他一般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少年们意气风发,骄傲肆意。
刘巧娥这些天来行为古怪,明显是有求于他,可在慕道瑛看来,修士理当足踏山川,放情凌霄,疏畅达观。即便有所求,岂可作如此懦弱卑微模样?
他心中不由升起淡淡的反感,这并非出自对她本人的反感,只是对她处事方式的不赞同。
刘巧娥忙解释说:“在下是甘愿做这一切的。”
慕道瑛霎时无言。
刘巧娥觉察到不对劲,犹豫问:“道长,在下做错了吗?”
当然错了,大错特错。
莫说行为处事,便是今日梳妆打扮在慕道瑛看来也未免过于俗艳浮腻。
他对女子的向往,从来便是恬淡朴素,内敛自华。刘巧娥今日存心勾引,却反其道而行之,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慕道瑛虽有些反感,可仔细想想,又觉出她没头没脑,浑有几分质朴可爱。
顿了顿,耐心解释说:“不,你并未做错。只是,道法自然,天地同根,万物同体——吾辈修士一应平等,道友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即便有求于人,也不必作诸卑躬屈膝的姿态。
后半句话他并不知要如何在不激怒刘巧娥的情况下,说予她听。
刘巧娥似懂非懂。
慕道瑛又顿了顿,也不指望一时半刻就能同她讲清楚,只好将那半句吞了,“罢了,你只需要记住,下次万不可如此了。”
不等她开口,慕道瑛倏又道:“说罢。”
刘巧娥一怔:“说?说什么?”
慕道瑛静静看着她,“道友这些天里做了这样多的事,难道不是有事相求?”
慕道瑛的眸色极淡,是那种雨过天青之后的透澈颜色。刘巧娥感觉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他觉察了?!
她要说吗?现在应该说吗?
若是现在不说,她又得装模作样讨好他几日?问题是她就算讨好他一年,两年,他也不定瞧得上她!
实际上,才坚持了没多久,刘巧娥就懊悔了,明明从前为了向上爬,为了在这合欢宫中立足,她也曾经折腰卖笑。
那岁月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快遗忘了。
她以为自己性子虽然急躁了点,到底也算能屈能伸。
可偏偏,她就不想讨好慕道瑛!做的这几日功夫便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了!
也罢。瞧他模样也不像是买账的意思。
她这些天里面子上的功夫也算做到位了。
咬咬牙,刘巧娥终于问出口:“你可知晓合欢大典?”
慕道瑛:“可是贵派一甲子一度的合欢大典?”
刘巧娥:“是。”她将“云山伴”这个由来跟他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