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湄一走,陈玉柔轻轻叹了口气。
“道长当真风骨鲠介,执拗硬气。”
“老母吩咐,在下也不敢不从。这样吧——”陈玉柔想了想,朝殿内侍从招了招手,说了些什么。
侍从依言退下,隔了一会儿,又引了五个女弟子上来。
先上来的四个,个个身姿婀娜,容色倾城。
慕道瑛俱视若寻常,直到看到第五个女弟子时,他目光微凝,眼底有细小波澜。
这第五个女弟子,身材矮小,疮面薄唇,眉眼红肿,正是他方才在道边所见那被痛殴不止的女子。
五个女弟子一人手中捧着一盏玉盘,盘内各盛放一斛明珠,一本功法,一瓶丹药,一支金钗。
以及那疮面女子手捧的一条漆黑带血的倒钩长鞭。
他抬眼:“总管此举何意?”
陈玉柔叹息:“道长执拗,在下心知说不动道长,只好让道长自行选择了。”
“这五件物什,分别代表五样待遇。这明珠,代表的是钱财珠宝,金银灵脉,这功法——是合欢宫所珍藏,圣君姜文昭所遗武经残卷。”
陈玉柔解释说:“外界传言,老母正是得了圣君传承,这才得以凡女之身,百年之内,精进迅速,执掌一方。传言其实并不算假。”
“而这金钗——”说到这里,陈玉柔神秘一笑,叫那女弟子上前。
那女弟子白衣如雪,姿态娴雅端庄,神色孤高,有些孤芳自赏之意,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全不满意。
乍见慕道瑛,女弟子却怔了一怔,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惊讶。
“此女姓白,容色道长也见过了,若道长愿意,在下便将她赠给道长,而像她这样的绝色,咱们合欢宫无有一百,也有八十。”
慕道瑛望也未望白梦离,只看向刘巧娥,“敢问这位道友又代表何物?”
陈玉柔轻抚长鞭,柔声轻叹:“若道长不愿,敬酒不吃吃罚酒,在下便只能以此为招待了。”
那前四个女弟子,各个容色绝艳,温香软玉。
唯独面前这一个,容貌丑陋,貌若夜叉,由她来代表那丑的,恶的残酷刑罚似乎再合适不过。
刘巧娥手捧玉盘,咬紧了牙关,面无表情地站着,脊背一寸寸绷得笔直。
双颊因为耻辱,愤怒微微烧红,倒显得那疮面充血愈发丑恶。
方才她一气之下跟范舒云等人扭打在一起,陈玉柔的属下及时过来劝阻,责令范舒云、冯扶月几人去思过崖思过。却叫了她跟白梦离到浮花殿来。
来之前,陈玉柔便叮嘱过她要忍耐。她如今不比从前,需得谨记她如今是刘巧娥,也只能是刘巧娥。
刘巧娥努力地去忍了,可对上慕道瑛的目光的刹那,她却忍不住一惊,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住。
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漂亮,风度这么秀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