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斌听得这话面色肃穆了些,弯腰叩首:“皇上,有道是仓禀足知荣辱。这政策实行,就好像那肥田和红薯实验,急不得。您把我杀了,我五年之间也拿不出足以做总督的功绩啊。”
见一提及朝政苏从斌眉眼间带着的清明决然,武帝气得又喝了一杯酸汤,磨牙道:“那就加上苏琮这个义父,六连元外加红薯的功绩。”
“还有苏敬仪自己考上进士。”
说着武帝气闷:“凤宝是长女啊。你女儿都知道自己是侯府嫡长女,若是低嫁,对妹妹们的婚事不利。朕也得考虑这点是不是?”
闻言,苏从斌表情都有些艰难了:“皇上,那……那……那苏贵人呢?”
“这……这不行啊。”
“怎么就不行了?”武帝傲然:“就算苏贵人是朕后宫一员,那又如何?唐朝武则天,那些文臣都没叽叽歪歪呢?朕后宫区区一个贵人,跟朕的凤宝婚嫁有关系吗?”
苏从斌吸口气:“那臣斗胆……”
“你别斗胆了。宝贝你的太后娘娘说了,若是凤宝真决心点苏敬仪当驸马,她直接让苏贵人去礼佛,然后直接收人做孙女,到时候封个郡主。”
听得帝王这用词,苏从斌毫不犹豫决然无比:“皇上,臣还是得斗胆一句,这对您名声不利啊。”
“且……且我苏家跟秦家……”
“行了。你这老黄历翻的,闹得朕爹跟你爹不是沆瀣一气的好兄弟一样。”武帝道:“朕都敢直接用武这个谥号为帝号,需要什么名声?”
“再说了,那些酸腐老古董很快也就没名声了。”最后一句,武帝拉长了音调,勾勾手示意苏从斌附耳过来。
苏从斌瞧着武帝开心的模样,小心翼翼靠近。
“那个海外孔子学院,朕精挑细选了些心比天高的老古董。其中一个还跟你同年,就那个祖青,没什么能耐各种要叽叽歪歪张口闭口圣贤说要名声。”武帝带着些杀意道:“把他们都派出去了。”
“最新的情报这些人认为朕这个暴君杀父夺权,琢磨着请番邦贵族一同匡扶正义。”
苏从斌身形一僵:“他们是疯了吗?不,您……您控制得住吗?海岸线那么长,边防……”
话还没说完,苏从斌见武帝黑脸,话语小了两分,继续说。
武帝看着面色板着的苏从斌,愤怒的哼一声。
果然还是自己拜的义兄合他心意!
这多天才多一举两得的主意——让文臣再也不敢叽叽歪歪;直接收服了海外那些有狼子野心的小国,顺带收了他们的金矿。
见帝王心意已决,苏从斌吓得提笔连忙用军中密文给京城写信。
武帝看着被截住的信件,冷哼一声再一次冲钟刑埋汰这个会告状的表哥后,示意钟刑把信顺利送往京城。
诚然,他知道自己的主意有些疯。可是若无野心,怎么会上钩呢?
所以他容苏从斌提前跟太后预警,而后仗着自己有娘镇守京城,他也就挥挥留书一封,离开贵州,去跟早就巡边的亲哥汇合,亲自南下去看海。
接到来信的太后莫得感情的召唤定国公,莫得感情的看着定国公。
定国公光棍着:“皇上早就筹划了,且也有些不能外说的缘由。但请您放心,这回那个蕞尔小国一定连根拔起。”
“拔起之后呢?这么远怎么管?想想云贵,前朝也只等利用当地的土司,可土司呢多少欺上瞒下?若不是乱世连年连土司都死了不少,本朝改土归流容易吗?管得住管得好吗?”太后忧心忡忡。
闻言,定国公有瞬间都想诉说苏敬仪的梦免得太后以为武帝是一心建功立业,可转眸间撞见太后身后供奉的济公神像,又想想武帝先前真诚的诉说天知地知,故此还是止住了缘由,只道道:“姐,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都这么老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想想苏敬仪和苏琮,这两个在世人眼里都能结仇的人,结果却和和睦睦一起上进。”
“有时候想太多,先不如做。先不如把那些屡屡犯贱的人打死了再说。有些人打残不长记性,必须得打死!”
见定国公这般言之凿凿,像是一同共谋的模样,太后来回反复吐息许久,才逼着自己换了个话题,问:“延武和苏敬仪年后去国子监读书?”
“本来年前就想塞他们进去的,但李慕卿说了这国子监也有学年的。”
国子监主收的学生是举人。
这大周幅员辽阔,最远的距离京城快马加鞭都要一个来月。外加上八月考试九月颁布成绩知道谁是举人了。
外加各种宴会,等到十月了决心来国子监的举人们辞别家人开始启程,得算在路上遇到各种事情的时间。外加上正月春节,连皇上都正式休沐不上朝,百官也不上衙。外加二月万物复苏,礼部忙着春耕礼,忙着祭祖祭祀……故此国子监都是每年二月二十六日,新的学年正式开学。
定国公解释,“这临时插进去,不利于他们结交同年。外加上苏敬仪武功底子太差了,我就留家里锤炼一二。放心,没打的鼻青脸肿。”
太后小声:“你知道凤宝那孩子想法吧?”
“所以没打脸啊。”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