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一种新的答案就可以从废土里爬出来,岁岁担忧他远去,岁岁与FROM无关,一切只是那么巧合的发生了,连带记忆都在跟他做游戏。
都怪残缺的记忆让人彷徨,让人敏感而躁动,让人抓住任何一个虚幻的影子都忍不住草木皆兵,也由此功亏一篑。
池历没有说话。
秋季里的冬风一定是很冷的,它严丝不苟地沉降,呼啸在山谷里,带来一场夜色的雪。
落在煤油灯的外壁,融化成水渍,滑落铜色里。
宿天水仓促睁眼看到冰湖上的一场雪,那样寂静又哀伤的死在湖泊里,
两人就僵持在黑夜里不语,静默地看着远山和湖边静谧的影子。
宿天水握着登山杖,尖端落在冰上,他愿意再多走那么一小步。
煤油灯泛出的橙光落在冰面,他在光的中心写了一首诗。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春日已半,山河好景在眼里都使我柔肠寸断。
阶下落梅似雪乱,拂去依然满一生。
这是愁绪是思念是他不舍的婉转信号。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他用现实作解那该是
——自由的鸟他被风笼困住,而离别的导引针依然无信,心中的路远归来的梦似春日雪,难成易逝。离别的仇恨如春草,在渐行渐远的距离繁生不止。
这是他的困境。
宿天水和池历总喜欢用文字传递。
文字它简短有力清晰又直白,它把一切浓烈的东西用浪漫封存在冰冷的物质里,又被人从热烈的唇间中念出来,加以重塑。
如果一段文字最好的宿命是被记入纸张,那么一段文字的最美的新生,是在同魂同核不同热烈的思想中被重构成二人喜欢的模样。
在隐藏的羞涩的青春爱情揭示游戏中是这样,在吵架闹脾气误会交融中也是这样。
他们的彼此的文字是史书又或者是浪漫的新世界构建。
池历视线顺着冰面落在宿天水的指尖。
宿天水半弯腰在冰面前,风让他发丝凌乱,模糊的构图里,琢磨不透的面容里。
宿天水的眼神是布满哀伤的。
不过是两三日雪结的冰很脆,很快碎裂开。
浮冰飘飘荡荡,间隙里绒绒的冰雪落进去。
破碎冰面的诗,像是黑板上画的艺术,□□五官面若生命,眼神里的悲悯神性如同真实,被上课来的老师擦的干净。
宿天水一向是感性的。
他会看着漂浮的无定的冰,怔愣神伤,“短暂的艺术是永恒的,也是极致美丽的。”
如果一块刻满诗句的冰块远去在大西洋,那会是浪漫本身,如果那块冰面遇到暖流消融,那该是宿命是短暂的艺术。
也是极致的美丽。
“但等待的爱情不是。”宿天水说。
宿天水总觉得老天会给他们暗示。
这座山是阿尼·卡瓦格博,它在被冒犯时舞动风雪,是否也在人矛盾的心声里困解,从而宣告答案。
他不信神的。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有满身盔甲,足够坚毅漠不关心成熟理智,能够背着池历的眼睛长大到他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