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设好灵堂。
当晚便有人来吊唁。
连着三天,老宅宾客不断。平京城的高官显贵,世家大族,所有有关系的人家都来了。
老宅有大哥和随轲坐镇,一切都有条不紊。
苓姨经手过许多次丧事,待客礼仪,处处周到。
白日的老宅热闹,夜里重归清寂。
守灵的第三天晚上,老宅外传来嘈杂喧闹。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
“凭什么不让我送父亲最后一程。”
“你们这些混蛋,让我进去。”
身材已经发福的中年男人撕扯开领带,满腔怒意地看着老宅前守着的保镖。
“随钺,我是你大伯。”
“是你亲大伯。”
“你拦着我,不让我送父亲最后一程,就不怕人戳你脊梁骨么?”
看着无动于衷,神色不曾松动一分的保镖。
随远双膝直直跪在地上。
“父亲,儿子回来晚了。”
“父亲,儿子不孝,送不了你最后一面。”
“父亲——”
随远声嘶力竭地哭喊。
苓姨听着老宅门外嚎进灵堂的哭喊声,把手里的金元宝扔进火中,再也忍不住起身。
随钺喊住苓姨,“喊累了自然会离开。”
宣珍听着耳边清越沉冷嗓音,下巴抵在膝盖上,很轻地抬了下眼皮。
苓姨迈出的脚步换了方向,“我去把煮好的姜茶端过来,一会儿每人都喝一碗。”
这日温度降了好几度。
灵堂夜间即便生了火盆,亦带着浸骨寒意。
随轲把炭丢入火盆,溅起火星。
任灯抬眸,看随轲走出灵堂的背影,她忍不住轻喊了声。
随轲侧身回眸。
男人站在夜幕中,冷峻眉骨,似染了风雪,寒凉又沉寂。
对上任灯担心目光。
随轲黑眸中的冷意散尽,唯有温柔。
“在这等我,一会就回。”
任灯敛了眼里的担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