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周的时间,老爷子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差。
一天中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呕血也越来越厉害。
周四这天早上,老爷子说想去茵园看花。
从老宅去茵园,开车路程很远。
苓姨担心老爷子身体吃不消。
老爷子想去,没有人拦劝。
茵园的山茶花是老爷子为妻子种下的。
每年十二月,是山茶花开得最好的时候。
老爷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茵园住上一段时间。
今年去得早了。
山茶花还未完全绽放。
唯有那棵被随轲移种回老宅的山茶花树,花开地热烈。
从茵园看完花回来,苓姨还高兴老爷子晚饭多吃了两口粥。
晚上,老爷子开始对着空气喊阿鸢。
苓姨慌了神。
好在这晚,老爷子重视的人都在老宅。
医生看完老爷子后,摇了摇头。
任灯心沉了下去。
随轲坐在床边,低头握住爷爷乱抓的手。
看着爷爷翕动的唇,他俯身侧耳凝听。
苓姨本以为自已已经做好了老爷子随时会离开的准备。
她看着床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弥留之际的老爷子,偏过了头不忍再看。
任灯看到接人赶回来的大哥,强忍着眼泪,让开位置。
身后还有脚步声。
她看向风尘仆仆赶来,却不敢近前的宣珍。
宣遥推了下妹妹后背。
老爷子半睁着的眼睛微微聚上焦,意识清醒了些,“珍、丫头。”
宣珍扑到床边,“爷爷,珍丫头在这。”
看着想朝她笑的老爷子,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珍丫头来了。”
随老爷颤巍巍地朝宣珍伸手。
宣珍握住老爷子枯瘦的手,“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老爷子声音断续:“不、晚。”
“你这段时间,总躲着人来看我。”
“今天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