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王自从?进府便没有现身。谢明裳理所当然?把他抛去了脑后,只想谢家。
所以,这间?大宅子才是赐下的河间?王府?谢宅没有被充作?河间?王府,谢家人还好好地住在自家里?
鼻下传来枕头里宁神助眠的草药幽香气味。
谢明裳揪着被角,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
她被一阵沉闷的击打声惊醒了。
声响像在击打布袋子。有人在数数:“六”,“七”,“八”……
一声压抑闷哼传来,谢明裳倏然?睁眼。
庭院里正在动刑。
垂落的描金帐子外有几个人影晃动,身形窈窕,绝不是王府亲兵。她眼神带警惕,缓慢地坐起?身。
帐子外的几名女子已察觉她醒来,掀开两边帐子,挂上鎏金铜钩。
两边打个照面,居然?是认识的,谢明裳诧异地“咦”了一声。
床边站着的四名服侍女子低头齐齐万福,动作?标准如出一辙。
“谢六娘子万安。”
谢明裳没急着叫她们起?身,挨个打量过去。
床边伏身行礼的这四位,赫然?就是宫里为?难她的那四个女官。
好个阴魂不散。
她的身子往后一靠,索性靠坐回床头,人不起?来了。
“有阵子不见你们四个。”她抱着软枕,懒洋洋地说?:“宫里得罪了人,被赶出来了?”
四人里为?首的女官章司仪,倒也?沉得住气,开口解释:“听闻河间王府无女子服侍。谢六娘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冯喜公公回复了圣上,遣我等来,看顾谢六娘子起居。”
谢明裳嘲道:“记得昨晚河间王当面回绝了?怎么还把你们四个给硬塞过来。冯公公还真热心。”
她挨个打量四张低垂的面孔。
明晃晃插进王府后院的四双眼睛,河间王那边肯定不想要。冯喜把人硬塞来,当然?不会因为?他性情热络。
冯喜跟了圣上二十多年。
冯喜的意思,很多时候不是他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