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说了许多话,也稚有些口渴。
她看着沈寒衣,道:“太阳大了,到我屋中坐吧。”
闻言,沈寒衣先是看了对面,木门紧闭的屋子隐隐有交谈声传出。
包扎外伤并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屋里那两个旧相识该是聊起来了。
她回过头,低声应道:“好。”
二人一起回到主屋,也稚拎起茶壶,先给她倒了杯水。
“这是昨日清晨才从绿洲取回的水,沈姑娘放心喝。”
这正合了沈寒衣的意,她顺势将凝霜剑放着桌角,接过杯盏后,袖中的指尖微动。剑光散出,连同剑鞘都萦绕一层柔光。
果不其然,也稚被吸引。
“这剑在发光!”
沈寒衣握住剑柄,抽出小半截,两指拂过露出的剑身,光芒顿时收回,可剑并未因此黯淡下去。
反而露出原本的冰蓝透彻,更惹人移不开眼。
“这配剑好特别,像冰雕成的一样。宿大哥从中原来,他同我讲的冰,就是这副模样。不过我从未见过冰,他们都说朔北留不住寒冰。”
小姑娘眨着一双圆眼,期冀道:“我可以摸一下吗?”
沈寒衣点头:“自然。”
得到允许,也稚微微前倾,伸出一只手指慢慢触上剑身。
“好凉。”
她沉浸在这柄剑带来的新奇感受中,全然没注意到沈寒衣的目光。
也稚触摸的地方,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正悄然蔓延。
沈寒衣半眯双眼,终于笃定了心中猜想。
妖的气息可以掩盖,让旁人无法察觉。但这柄剑,遇邪凝霜,从不出错。
院里,传来少年掷地有声的道谢。
“多谢了,宿道友。”
像是在给她递信号,这是宿危洲从他屋中出来了。
她立即放下杯盏,道:“我去看看。”
也稚连连点头,收回手。
沈寒衣提剑出去,迎面碰上要敲门的宿危洲。
见是她出来,宿危洲先扫了一眼屋内还坐着的也稚,才对她说:“伤不重,若即刻启程奔往西南阴山,天黑前便可离开朔北。”
“多谢。”沈寒衣从他身侧走过。
后面传来也稚带着怒气的声音:“沈姑娘的同伴受伤了,不养上一两日,怎可以走?我不同意……”
沈寒衣当做没听见,直直朝着谢微尘走去。
少年眉眼微弯,倚在门边,手上缠着一圈纱布,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心里明白她知道,便是连装也不必要了。
谢微尘侧过身,请她进来。
他手上的伤看着吓人,血淋淋的总让人不放心,但唬不过满心防备的宿危洲。
能将这伤口看进心里的,唯有也稚。他是算准了也稚的心软,料她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
利用旁人的善心达到目的,是下下选。沈寒衣垂眸,可她也是如此作为。
只是她并未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那么谢微尘想方设法留下来,是因为猜出她的意图而帮她,还是另有目的?
沈寒衣对他的了解并不透彻,一时想不出来。于是,她先抛去那些,说出眼下可以告知谢微尘的线索。
“朔北有沙狐一族,性纯良,善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