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往那些伤得她千疮百孔的话语,弦汐原还有些局促不安的心,一点点沉寂下去。
白晔甚是愉悦道:「婚期就定在半月后吧,我?让人选个适合成亲的热闹地方,邀请些我?的亲族好友,一同?来为我?们庆贺。」
「嗯。」弦汐敛眸,「随你,都可以。」
她默然转身,迎着微醺的暖风走向屋舍。
「等下。」
胳膊忽而被拉住,弦汐一扭头,一只玉白手掌掠过眼前?,轻轻从她发间取下一朵桃花。
白晔两指拈着那朵花,眼眸看着她,笑意浅浅,目光深深:「有桃花。」
弦汐摸摸发丝,「还有吗?」
「没有了。」白晔将?嫣红的花放至唇边暧昧轻吻,瞳孔未曾离开?她,「——就眼前?这一朵。」
话音柔情缱绻地弥散在风中。
弦汐莫名地瞧他一眼,道了声「哦」,转身走了。
白晔:「……」
这什?么?没情调的女人,难道就一点都没对他动?心吗??
一时间,几百年来经?历过无数次的熟悉的挫败感再度涌上心头,他眼皮一跳,眼中绵绵深情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转化为些微怨恼。
一个被玩烂了的情人,也敢给他脸色看。
他阴沉又轻蔑地盯了弦汐背影半晌,没耐心再继续做戏,转头回了天界。
——他还得跟某些人分享一下这个喜讯。
衣袂翻飞,无尘白靴落在南天门?。守卫看清面容那刻,立即屈膝跪地:「二殿下。」
白奕略一抬手,示意他们免礼,信步踏入天宫,直奔祖伊起居的干清宫。
宫人入殿禀报过后,将?他引至上书房。
「父王。」
白奕对着书案后的祖伊俯首作揖。
祖伊头也不抬地批阅公文:「何事。」
「儿臣想纳一位侧妃。」
祖伊翻公文的动?作顿住,抬眼:「什?么?时候?」
「半月后。」
祖伊静了少顷,道:「推迟吧,最近天族不宜办喜事。」
白奕肩背一僵,笑容不免凝滞些许:「是因为……兄长吗?」
祖伊不答,只长长叹息一声,面上明?显多了几分烦愁。
那日玄濯在涂山大闹一场之后,涂山翎亲自带人找上天宫理论,两厢对峙良久,终是各自憋着一口气议了和。
至于婚事,也在玄濯的坚持下延期了,天族对外?给出的理由倒也算说得过去:
因即将?与三殿下成婚的雪兔公主在喜堂上香消玉殒,三殿下悲痛欲绝,茶饭不思,太子殿下与其「兄弟情深」,见状同?样「伤心过度」,是以无意于此时成婚,准备为未过门?的弟妹守丧半年。
实则是玄濯当?时闹腾得太厉害,非要?把自个儿宫里丢的人找回来,不然打死不肯成亲。
祖伊总不好真把他绑上喜堂去,不得已之下只得跟他商议:给他半年时间找人,要?是半年后还没找到,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跟涂山萸成亲。
玄濯勉强应了下来,这才息事宁人。
太子和皇子之一一同?守丧,天族其他人自然也不便在这段时期办喜欢庆。
何况是作为手足同?胞的二皇子。
与玄濯相关的任何事都永远比他重要?。
白奕握紧了拳,手背青筋凸显,却仍旧保持微笑:「父王不必担心,不过纳个侧妃罢了,儿臣只打算在人间找处僻静地,再邀些亲近的同?族好友参宴,并不会为太多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