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行云手顿了顿,他真没想起洗碗机来。
“行了,别收拾了,我送你回家。”
……
宋知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借着方镜西的电话她躲过了宋怀蔚的问题。
见到孙悦平后,真的只有“意外”吗?
那些被埋在内心深处,不愿触及的热烈美好又痛至心底的回忆,时隔五年,再一次浮上心头。
“你的固定脚受伤,跟腱断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你知道这对一个还在成长期的运动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没必要了!知蔚,你还是先好好养身体吧。”
“别再浪费时间了,你还小,回学校读书吧,以后你的路还很长,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知蔚,你看见她了吗?她刚刚十一岁!她应该比你当初还厉害吧?”
“知蔚,比赛不等人,训练不等人。你知道一天不练,你和别人的差距会有多大吗?”
“你不行了,知蔚。”
孙悦平声音和记忆中的一样,爽朗清脆,只是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不,只是对于宋知蔚来说是刀割般的狠话。
对于孙悦平来说,她只是将一名受伤运动员且几乎没可能再次站上赛场的实际情况说了出来。
更何况,她一个半路弟子,队内天赋极高的小将不说层出不穷,但也不差她一个需要占用着训练、比赛时间来复健,甚至连最终复健结果如何都不确定的废人。
钻心的疼痛好似又出现了,宋知蔚猛地起身,单脚跳着冲到了柜子面前。
那架盛满她奖杯、照片的柜子。
记录着她从六岁到十四岁的时光。
宋知蔚一一看过去。
这架柜子其实是新打的。
当初她任性地将所有有关单板滑雪的东西全都丢到了仓库里,甚至连柜子都没有放过。
那段时间家里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提有关于单板滑雪的东西,甚至她爷爷奶奶连往常总是要看的体育频道都不看了。
复健过程中,她又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于是又一个人默默地将奖杯、照片从仓库里搬到了书房中。
一件一件地摆在墙根下。
她妈妈看到后,又重新给她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柜子用来放奖杯和照片。
宋知蔚眼睛有些酸涩,快速眨了眨眼睛,继而又缓缓闭上眼。
良久,宋知蔚唰地睁开眼,眼睛亮得惊人。
她凭什么不行!
她走到今天,无论是选择运动医学专业,还是加入运动防护社团,亦或是成为运动防护知识科普博主,都是她心甘情愿,都是她为那不曾够到的梦想,做的最后的挣扎和努力。
妄图与那不可能再实现的梦想联系更加紧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