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她?:“原无忧无虑的人儿,怎如今瞧这背影还?有?些落寞意味了呢?”
“算不上落寞呢。”慕容卿扯了个难看的笑。
等功课都完,又在杜若指教下将?告罪书写完,慕容卿捏了捏发?酸的手腕:“也不知夫子看了我?这封告罪书能不能消消气。”
“放心吧,总会的。”
洗漱后两人躺到了床上,杜若将?屋子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才?问了慕容卿:“好?了,你现在总好?说说你碰上了什么心神不宁了吧?”
其实对着杜若,慕容卿没什么说不出口,只在提到梦中那?亲密之事,她?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才?能将?事儿说了清楚。
她?斥责自?己跟猪油蒙了心一般。
“阿若,我?不想当个卑鄙小人,也不想在阿令哥哥走了以后,想明白和郴哥哥没了将?来以后,就去拿了沈少卿作筏子。”
杜若听完,心中既有?讶异,也有?惊奇。讶异在于慕容卿竟然真就能在想清楚之后能不去再为陆郴犯傻;惊奇在她?与沈止之间这玄妙到底是为何?
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推手,强硬的就要将?这两人绑到一处。
而?慕容卿对自?己的指责,却让杜若叹了口气,她?忍不住道:“卿卿,你是个普通的人,而?不是圣人,无需为了高?尚就折磨自?己让自?己迷惘至此。”
“其实你与陆郴非亲非故,若不是当年白家建府,只有?陆家旁边那?处空宅可?用,你与陆郴就是毫无瓜葛。且你二人这些年的事儿虽则总闹得沸沸扬扬,但?还?没定?亲呢。他?并非你的良配,沈少卿这个时候冒出来,是有?些趁人之危,可?在所求面前,人人都在为自?己着想,你也无需例外。”
杜若朝着慕容卿眨眨眼:“总之只是在梦里放肆了一回,一个梦,你当着是真就是真,当着不是,那?就不是。你自?个儿才?是最最重要的,你的喜怒哀乐贪嗔痴恨,你都该安抚了自?己,那?都是寻常罢了。”
“可?女子贞洁。。。”
说到此杜若倒不知晓怎么言说了,她?书香门第出身,对贞洁最为看重。说是梦里一个亲吻罢了,可?真要论,也是于名节有碍了。
慕容卿摇摇她?:“你说是不是?”
“不若你答应了沈少卿的求娶?”
“哎呀!阿若!我?的意思是我又和郴哥哥亲过?一回,又和沈少卿亲了!”
杜若:“。。。那这二人,陆郴你不要了,你总得为另一个负责吧?”
两个半大不大的丫头说这事儿也说不明白,仍旧青涩不知,便当着亲了嘴儿就已经是天大的事儿。
杜若临了道:“先别想了,后日不是休沐嘛,咱们三去万佛寺拜一拜。因无上珠丢了,一直云游的了无方丈也回来了,你身上那?玄妙,说不定?方丈还?能帮你看看。”
慕容卿觉着杜若说得有?理,是以到了五月十九这日,三个小姑娘早早碰到了一起去往万佛寺。
万佛寺位于京郊之地,占地千倾,若无马车马匹等代行之物,一天之内是没办法打了来回的。
尤诺去看慕容卿,此刻才?问她?:“沈少卿想来骑术了得才?能在一夜之内将?你送回,我?就问你,佛塔顶处那?风光可?好??”
“自?是好?的,且谁能想到前脚上去,后脚无上珠就没了。那?么高?的地界儿,寻常人真的上得去吗?”
“能人异士良多,谁晓得呢。”尤诺双手撑着脑袋,“以往无上珠挂在佛塔上头,我?都没在意过?,没想到是那?么个宝贝,真想摸一摸啊。”
杜若用了团扇轻轻扇着:“我?觉着啊,那?无上珠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的夜明珠罢了。名号响,也只是对佛寺有?些象征罢了,去偷无上珠的人,说不定?就和阿诺你一样,好?奇而?已。”
“谁会这么闲?顶着那?么打个罪名,就为了满足下好?奇?”
杜若不置可?否。
三人又聊了最近沸沸扬扬的断头案,闲话间不多时就已经到了佛寺门口。
千层石阶,从下往上望去,颇有?无穷无尽之感。巨大的佛身金像矗立在石阶之上,也无方殿遮盖,于烈日蓝天之下却更露慈悲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