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二人?又听沈止隐含怒气的声音传来:“下不为例。”
月见身上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她和夕雾疏忽大意了。以为主子欢喜了康宁郡主之后露出了些笨拙,就当?着主子就真是那样的性子了,可其实主子并不好相处,只算好伺候罢了。
因为压根儿就不需要她们伺候。
主子回府之后,多是静默,去何处何地也不允人?打听,连主君夫人?也甚少?知晓主子行踪;且主子的屋子,没?他允许,是不让外人?进的。
这外人?,是包含了除他自己之外的,沈府所?有人?。
两个丫鬟没?敢再靠近寝卧处,在听松院远处的长?廊上坐着嚼舌根。
“我当?着主子性子变了,合着只碰上康宁郡主上的事儿主子才会瞧着有些人?样儿。”
夕雾可不敢这么说沈止,她是想?到什?么有点脸红,她与月见已过十?八,有些男女事儿不是不晓得。她凑到月见耳朵处道:“你说将来郡主当?真过了门儿,能受得了主子吗?”
月见脸颊迅速绯红,啐了一口:“我黄花大闺女,我哪里晓得。”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道:“不过郡主瞧着算丰腴的,该是能。”
慕容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编排了这事儿,她是肿着一双眼去了女学?,且不知是不是懊悔得太狠,那下唇都被她咬破了。
第040章卷风波(一)
她?不是个脸上藏得住事儿的人,尤诺与杜若也都知晓了她?估摸又碰上什么难缠的问题了。不过?最近课业紧张,没了太?多功夫去操心她?。
慕容卿上著书画课的时候,双眼困得睁不开,双眼朦胧,头不住地往下点。
夫子见状也不提醒,等时辰到了,站到她?跟前直接将?那?被颜料墨水滴了个乱七八糟的宣纸抽了出来。
慕容卿被惊醒,下意识就要去抓自?己的纸张,一看清楚是夫子之后,脸上儿就唯唯诺诺了。
夫子又抽出了慕容卿手中的画笔,不客气的在纸张上头写了个次下等三字。
“资质愚钝,敷衍搪塞,既如此女学也放不下郡主?这尊大佛,不如家去了事。”夫子长眉入鬓,眼神轻飘飘地瞧着她?,居高?临下之态让慕容卿无地自?容。
其他?同窗基本都已停笔,齐齐回头朝她?看了去。
慕容卿脸被臊得通红:“夫子,是学生不好?,再不敢了。”
夫子却不再理她?,自?甩袖而?去。
搞得杜若不得不先将?学生的画都先收了上来,给夫子送了过?去才?又回来安慰慕容卿。
她?捂着脸还?犹自?羞愧中:“最近事儿是太?多了些,我?才?心神不宁,如今惹了夫子动怒还?,少不得派人和我?娘亲去说,这可?如何是好??”
杜若给她?出主?意:“卿卿你也无需太?责怪自?己了,等晚些你去给夫子去一封歉书,想来夫子见你诚恳,也不会太?过?苛责你。”
尤诺附和:“是呀,还?有?这段时日你不若去杜若家去歇息,一来还?能受了熏陶,二来。。。该是也不会无端做梦了。”
“是啊,我?还?能教你些功课,这般你也不会在家中总去想了别的。总得专心些应付结业考,否则如今这般怕是结业太?难。”
慕容卿心绪低迷,闻言也觉着是个好?法子,最起码她?去了杜若家沈止该是不会再入梦了。也不用去烦扰她?二姐,白双双最近待嫁,可?越发?不知忙了什么起来,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功课。
想及此,慕容卿点了点头。
杜家离白府有?段距离,在上京城最西边的梨花巷子深处。因着杜家早年分了家,杜大学士也清廉,是以整个杜府要比白家小了一半都不止。
杜若的花溪苑就更是逼仄,只有?主?屋书房净室,院子内一片干干净净,只种了一颗梧桐在里头。
梧桐树上被杜若挂了不少木牌,牌子上都是她?的闲情雅作。
慕容卿之前来过?两次,因着小就没来住过?,眼下这到处书香气息的小院子,倒是给她?定?了心神。她?在梧桐树下去摸那?木牌,没想到还?是个空的木牌,喜鹊见状笑着找了笔墨递了过?去。
其实她?也不知写些什么,加之文采着实一般,便只题书“皆安”二字。
夜已擦黑,灯笼的光也太?昏黄,照不去树下人脸上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