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一开始是紧张,面部肌肉绷紧,有细密的汗珠浮在汗毛尖儿上,紧张到喉咙都快冒烟。
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形状大小有点诡异的熟悉。他的眼珠子微微瞪大了,一阵恶寒从胸口涌上来。
最后,他像是被狠狠噎到了似的,当即七窍生烟,大声骂了一句娘。
“我*你奶奶的敢耍老子!”
江跃亭被这一声弄得心惊肉跳,快步上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见桃七顶着铁青的脑门,掀开马车帘子,径直跳下了车,还被地上的马粪滑了一下脚,差点一屁股坐下去。
“班头,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江跃亭吓得六神无主,“你怎么把这盒子拿下来了!”
“是那个人!”桃七气得挠头,“气死我了!”
“是谁啊?”
桃七怒火中烧,气得在马臀上拍了一下,那马尥了蹶子,后蹄一蹬,正巧踢到了他手里的盒子,盒子盖掀开,里头飞出了一颗圆圆的药丸。
那药丸往上飞了一小段,直直往下落去。
不好!
地下的马粪,一大滩!
要是它掉进去,那滋味……
变故发生发得太突然了,桃七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这么倒霉。
他也是幸运的,一只粗粝的灰黑色手掌在那药丸落入新鲜马粪之前,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这人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桃七和江跃亭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像是空间撕裂了一个口子,里头伸出一只手,拯救桃七于水火。
二人齐齐抬头,向那人看去。
“我滴个乖乖!”那人好似大松一口气,“好容易练出了一枚药,差点被你给糟蹋了。”
桃七当即像是吃了炸药一般:“是你!”
“是我。”那人撇眼看了看桃七,一头粗糙微卷的黑发,眼球凹陷,下颊黧黑,长得十分潦草,但桃七一眼认出了他——天知道他有多想咬死这人。
“你还真是不经勾引。”那人手上将那药丸一抛一抛,把玩一样。
“给我解毒!”桃七举手一拳,毫不留力,袭击他的面门。
可那人身法诡异,明明身体毫无大动作,只是脖颈微微一偏,正好避开了他的拳头。
“这不是给你送来这月的解药了吗,你再不吃下,过了今日子时,就会暴毙而亡。”
“我吃你的心肝!”桃七踢脚过去,速度极快,可那人用空着的那只手,在桃七的脚踝某处轻轻捏了一下,蹬得笔直的腿竟当场抽起筋来。
桃七惨叫一声,往后一倒,幸而江跃亭眼疾手快,把他一把抱了个满怀,不然他要一头栽倒进马粪堆里。
“喏,你拿着吧。”那人把药丸丢给江跃亭。
“这是什么?”江跃亭拿起药丸细细打量,在日光下呈现黑红色,还泛着暗金色的纹理,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用的药材都是良言堂买的,别再糟蹋了。”
桃七推开江跃亭,狠声道:“是你特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原矿石,一开始就是你做的局,是不是?”
“嗯,不错,你还不是太蠢。”
“你到底是谁?”
“我是王府侍卫,你一早不就知道了吗?爬床的侍婢。”那人信口说出只有他们知道的暗语,笑得别提多阴险。
“你!”桃七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吃过这种瘪,“给我彻底解了这毒,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那可不行,若彻底解了毒,以后你不伺候了跑了,我找谁去?”那人说完,轻轻巧巧地一跃,居然掠上了屋顶,“我还想见识见识,你如何让老子舒服呢,哈哈哈……”
那人的身影与笑声一并远去,离去的速度十分快,像是一息之间,就飞越了四五里,根本无处寻踪。而且四周来来往往的百姓,竟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有桃七和江跃亭二人听到,似是一种内力发声的玄妙法门。
江跃亭见识到了那人的本领,不由得惊叹万千,扶着麻了一条腿还没好的桃七说:“班头,那人的功夫好生厉害,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