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明与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值得他用这般狠辣的招数,非取其性命不可?
柳拾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可连日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本就不甚灵活的大脑转得更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摸了半天了,诊出什么没有……”
裴景明似乎清醒了一点,挣扎起身,跟柳拾月拉开一些距离:“阵门不是就要关闭了,快些走罢……”
柳拾月看着男人撑着铁剑的身影,明明站都站不稳,还是不肯露出一丝脆弱。
这么想来,他们相识不出十日,可她都撞见两次裴景明性命堪忧的时刻了,再想到方才看到的幻境——
她可不是故意看的,只是她赶到时他已深陷其中,她怕贸然打断会让他走火入魔,只能在一旁等待时机,因而看到了全部。
看到那片血色中,他持剑而立,往哪里迈步都是深渊……
“柳拾月。”
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的催促。
“……来了来了,”柳拾月撇撇嘴,跑到他前面带路。
她能理解他,可理解不是同情,若是裴景明死在别处,柳拾月不会有任何感觉,可人在面前,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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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郊,福来客栈。
赤衣黑靴的瘦高男子推门而入,扔给小二一两银子:“天字一号间,秦公子的约。”
“好嘞客官!走廊尽头上楼梯,三楼左转第三间房!”
“……”
雅间门口推开,站在窗边的黑衣女子转身,对陆九笑:“先生让我好等。”
“别戴着那破面具跟我笑,瘆得慌。”
陆九语气有些冲。
那女子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圣人交代的事,先生办得怎么样了?”
陆九咬牙:“……被紫衣司的坏了事。”
“紫衣司?”女子轻笑,“皇帝的爪牙,是不好对付……这么说来,那样东西,先生是拿不出来了?”
陆九沉默。
“看来,我们与先生的交易要作废了。”
女子语气满是遗憾。
“哐当——”
东西砸在桌上的声音。
女子定睛一瞧,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先生从何处得来这个宝贝?”
“那人身上扒下来的,”陆九看着她,“如此,可还能继续?”
“……自然是能的,先生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女子将那牌子收入怀里,“只是那东西……”
陆九:“那东西我自有其他法子,耽误不了你家主子的计划。”
“那再好不过了,”女子呵呵笑起来,“先生慢走。”
陆九转身离开,临到门口,他又回头道:“下次别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要记着,是你们求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