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我好怕哦,」路一川单手制住他手臂,膝盖压在后腰上,还能腾出一只手检查他身上有无武器,「为了防止你回白塔告状,我只能在这杀了你喽。」
凌文冷笑:「你可以试试。」
即便到了这幅田地,他依旧没什么激烈反应,这份冷静让闻风眯了眯眼,被算计的感觉越发强烈,挥手让路一川放开他。
「前辈好意,我们心领。但我们确实有别的事要做,恐怕无法和前辈同路。」
被放开的凌文慢吞吞起身,摸了摸自己刮伤的脸,以及手腕处裂开的伤口,觉得颇为满意,索性也不再兜圈子,从口袋里掏出孟予给的蔷薇发卡。
「你们是要去找她吗?」
话音刚落,下一秒他就被人掐着脖子掼到墙上,发卡也被抢走。
「你把她怎么了?」
路一川手劲很大,精神体没有现形,单凭肢体力量就将凌文半提起来,大有不说实话就扭断他脖子的架势。
闻风捏着那个发卡仔细查看,确认是孟予的东西无误。
「前辈身为向导,能有独身穿梭污染区的本事,想必在白塔内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此,也应当清楚,如果这只发卡的主人出了什么事,陛下和皇女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
维利塔皱眉:「跟他罗嗦那么多做什么,浪费时间。先扭断他一只手,看他说不说。」
闻风额角直跳,深吸一口气压住火气,免得在外人面前展露出队伍不合的内幕。
他总觉得凌文有些眼熟,甚至连莬丝花这个精神体也几分印象。植物系向来是荆棘蔷薇的天下,能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生出记忆,凌文的身份绝不简单。不到万不得已下,最好不要与这人撕破脸。
但这点他没法当面解释,只好装作没听见队友的埋怨。
好在凌文也没有一直被人压制的意思,在喉管紧束的情况下挤出实情:
「是她让我来救你们。」
路一川放手后,他假意咳嗽几声,再不紧不慢地编造出一系列两人在「牢房」的缘分相遇,将蛇形孟予的经历尽数覆盖,着重强调她的可怜无助,以此凸显眼前这些队友的无能。
事实证明,孟予的这些队友比她本人好骗多了,齐齐陷入沉默,显然是在自责。
唯一理智的那位,质问起来也不坚定:「前辈,你无凭无据,我们如何信你?」
凌文整理好自己被扯乱的衣领,推开挡在眼前的哨兵往外走,一举一动都十分随意,像是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反应。
「你们只能信我,除非你们想连累她。」
走到一半他又折返,抢回闻风手里的发卡,不走心地叮嘱:
「别乱跑,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们。」
在凌文找上门时,另一边的孟予也没闲着,她将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虽然空手而归,心情却十分舒畅,安慰自己已经狠狠努力过,回去后面对姨母也不至于心虚。
但这份快乐只维持到她行过转角。
远远看见几只宴蛇围着一个人类,正犹豫找什么理由上前制止时,馀光看见了那条熟悉的裤子,是凌文!
她心里一跳,顾不得思考原因,径直上前挤进包围圈内,扑在凌文身上大喊:
「等等!等等!他是我的人,别吃他!」
她只囫囵扫了凌文一眼,确认他没有缺胳膊少腿,随后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再次强调:
「真的,他帮我洗过尾巴。」
宴蛇们一头雾水,解释:「他倒在地上走不动,我们准备送他回你的洞穴。既然你回来了,就交给你吧。」
他们很快散去,留下满脸尴尬的孟予,查看一番男人的手脚,果然没有被啃的迹象,但脸上的擦伤十分显眼,脖子也有散不去的通红指印。
脑中顿时绘制出一场凌文摔到后被宴蛇掐着脖子扶起来的大戏,遂摸摸他的头发,表情怜爱:
「他们下手好没轻重。」
凌文被她搂在怀里,内心得到极大满足,趁时机正好,小声冲她撒娇:
「你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