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吓得也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刘盈傻傻地看了韩信一会儿,才拍拍脑袋:“啊,我已经逃出来了!”
韩信:“……”
刘盈开心地从床上跳下来,穿着草鞋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刘肥!是不是你在偷偷吃肉!”
刘肥开门,对刘盈张开手臂:“是我。”
刘盈笑着扑了上去,挂在刘肥身上。
刘肥掂了掂刘盈的重量,脸色微微一沉,然后很快换成了平日刘盈最熟悉的憨厚老实的微笑。
“小羊羔刚烤好,我没有偷吃。”刘肥看向韩信,“阿兄,怎么愣着?”
“没、没什么。”韩信披好外衣,又给刘盈拿了一件厚实外衣。
兄弟三人去吃烤羊的时候,萧禄正在烧火。
刘盈从刘肥怀里跳下来:“给我一块!”
他张大嘴。
萧禄笑着割下了一小块羊腿肉,吹凉后喂给刘盈。
刘盈眯着眼睛咀嚼羊肉,表情别提多享受了。
刘盈吃饭向来很积极,一碗简单的粟饭都吃出品尝了山珍海味的表情。
萧禄想起父亲的话,每当食欲不振的时候就邀请刘盈来家里吃饭,看着刘盈幸福的吃相,他也很有食欲了。
盈儿的吃相确实非常幸福。
幸福地吃肉,夸张地吹嘘自己,刘盈在火堆旁手舞足蹈,一如往昔。
刘肥有一种弟弟从未遭遇危险的错觉。
他想把自己感悟分享给韩信,却发现韩信沉着脸一言不发。
“阿兄,怎么了?”刘肥问道,“在操心军务吗?”
韩信摇头,勉强提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只是没睡醒。”
刘肥很了解韩信。韩信虽常面无表情,但所谓的面无表情,也有许多细微差别。
韩信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观察出他的微表情,刘肥猜测他的心情几乎百发百中。
知道韩信在说谎,刘肥假装自己信了:“那阿兄赶紧多吃点,吃完了再去睡。”
刘盈举起油腻腻的双手:“一起睡!阿兄和刘肥必须留一个人陪我睡!”
韩信点头:“好。”
刘肥笑道:“现在不嫌弃我挤你了,好。”
刘盈勉为其难道:“如果你们两人都很忙,萧禄陪我一起睡也可以。我雨露均沾!”
萧禄又给刘盈塞了一块肉:“别说奇奇怪怪的话。”
韩信正色:“别学义父的话。”
刘肥犹豫:“阿父应该没说过这样的话吧?应该?”
刘盈也正色:“就是阿父说的。”
韩信、刘肥、萧禄三人纷纷叹气。
叹完气,三人又失笑。
这样熟悉的感觉,让三人很开心。
“吃了个半饱了,呼,休息一会儿继续吃。快告诉我现在汉军的情况。吕台和王伯父呢?没连累他们吧?”刘盈洗干净手,改成吃果脯,“还有我两个近侍呢?跑哪去了?不会被阿父抢了吧?”
韩信道:“你的亲卫现在都在我麾下,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的近侍正伺候义母,你若想见到他们,得解了彭城之围。”
刘盈抹了抹嘴角,舔了舔手指:“我当着项羽的面逃走,项羽肯定气疯了。我猜他会屠沛丰。阿兄,如果他分兵去沛丰,有没有可趁之机?”
韩信在脑海里过了一边地图,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