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偷钱!”林泽马上低声道,目光变得锐利,马上就要过去抓人。
林郁盛见林泽要多管闲事,马上加大手劲将人拉走,“你莫要多嘴,那些地痞流氓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咱们若是得罪他们,平白惹一身骚。”
林泽心中有一股火气,他看那书生衣着简朴,想必家境一般。
来这府城科考,不知要吃多少苦。
银钱被偷,那是天都要塌下来的。
脑海里不由浮现落云驿站柳纶的模样。
林郁盛见儿子愤懑不平,待走远后,叹声道,“爹曾经去府城科考时,见过出手相助的。
结果被那些地痞流氓暗地里报复,那人所住之客栈被他们摸清楚。
竟暗地里将泻药混到那位士子的饭食中,导致他因病无缘科考。
这一耽误就是三年,你说,人有几个三年。”
林泽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他知道小鬼难缠,心里还是不免难受。
他是亲自参与这场残酷的科考厮杀的,知道一路走来有多难。
两人情绪不高,简单询问两家镖局后,发现价钱差不多,就选了出发日期最快的。
出门后,林泽路过刚才杂货铺的摊位时,眼睛不由四处查看。
结果在一个摊位门前对方杂物的地方,瞧见那个书生,那落寞地瘫坐在泥土路上。
“爹,我去看看。”林泽转头就朝他爹说,神情坚决。
看清了这是一个身形削瘦的书生,面色偏黑,估计没少下地干活的。
“走吧。”林郁盛拗不过孩子,心里想着,大不了花点银子。
林泽蹲下去轻声问道,“兄台,你怎么了?”
“啊?”那书生慢吞吞抬眼,有气无力。
“在下今科乡试考生林泽,兄台你没事吧?”林泽打量他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伤。
听到这话,书生激动了起来,“我、我银子被偷了,适才瞧见那摊子上的蜡烛比别的地方便宜,买些,能晚上多念会书。谁曾想,我钱袋子不见了!”
“想必是城里有些小偷小摸的人,兄台你想必头一回来府城,这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人没事就好,你被偷了多少银钱?”林泽问道。
“十两!还没入考场,我身上的银钱就没了!我、我考不成了,我对不住列祖列宗!我爹种地耕田,娘养蚕织布,熬坏了身子给我攒的路费!”书生沾着泥巴的双手抓着脑袋,使他看起来很狼狈。
林泽父子俩眼底闪过不忍,两人蹲在书生两旁,“没事没事,投卷了吗?”
书生崩溃了一会,到底是多年念书,科考到秀才这一关,情绪慢慢冷静下来,“林兄我名梁祖沛,宜县人。适才失礼了,我无事。”
“梁兄心性坚韧,眼下更是要好好念书,方才一吐浊气。”林泽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是他自己的。
“林兄这是何意?”梁祖沛瞪大了眼睛。
林泽偷觑了眼他爹,含笑道,“我和爹路过碰见梁兄,咱们同科考试,我信梁兄日后定然飞黄腾达。今日这银子借你,日后你可要三倍奉还。”
梁祖沛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
“梁兄,拿着啊。我得回去温书了,你定要高中啊。”林泽用袖子遮住银子,将其塞到梁祖沛的怀里。
林郁盛温声叮嘱一句,“小心些,回客栈温书吧。”
“多谢…多谢林兄!”梁祖沛含泪道。
父子两起身离开,没瞧见几个游荡在人群中的地痞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心里舒服了?”林郁盛偏头看向儿子。
林泽抿唇微笑,“爹,你可真好,看着我花银子。”
“就当结个善缘。”林郁盛笑了笑。
“小心!”
突然有个衣裳褴褛的男人从转角处,飞快往林泽这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