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气息吹在他脸上,说着叫人心窝都能融化的话:“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只是太想念我了。”
太想念了,忍不住的。
梁昀心里果真软的一塌糊涂,想起来后这才安静的将拿了一路的木匣递给她。
他的手很瘦,指节很长。像是一只文人的手,指甲修整的整齐而圆润。
盈时接过来悄悄打开一角,就瞥见里头是厚厚一叠地契,银票。
她有些震惊的抬眸看向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指着自己的肚子:“你是送给他的么?”
梁昀搭着眼帘,显然还是他生平第一回送礼物。
虽然被误会了对象,却也差不多,他只能抿着唇应着:“是。”
礼物太过于沉重,盈时甚至都不敢去细数。
她想了想还是认真的道:“太贵重了,你是给男孩子的吧?那我可不敢收了……谁知晓万一是个姑娘呢?”
她的话好傻。
傻的梁昀忍不住摸了摸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将她捏的皱着鼻头挣扎起来,他才笑着朝着她肚子里那个家伙道:“是女孩的话,也应当是一颗掌上明珠啊。”
……
自从盈时怀孕开始,昼锦园里所有人都开始准备起来。
准备迎接她肚子里新生命的到来。
各式各样的婴儿物件都被提前准备好了。衣裳也被早早浆洗赶紧。
乳母们,女医们,甚至从宫中请来的两位稳婆更是早早就来了昼锦园里待命。
腹中孩子许是知晓父亲回来了。
原本不声不响的,可梁昀回来了才没几日,盈时就开始不舒服起来。
头一回生孩子哪里这般容易的?盈时虚疼过好几次,每一回都闹得府上人仰马翻,可到头来只是虚晃一枪。
只是临产前的疼痛罢了。
后来,盈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成日里咋咋呼呼叫丫鬟们都跟着睡不着一个好觉。
这日晚上,盈时肚子又是短暂疼起来的时候,她只能干忍着。还是梁昀最先发现不对劲,他摸了摸她的脸,问她:“你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盈时含糊的点点头,却仍旧是忍着,唯恐又是一场虚惊。
只是这日晚上却总是疼的古怪,断断续续的不是很严重,却叫她根本睡不着。
梁昀也只当她是胎儿入盆,临产前的不舒服,他与她鼻尖相抵,抚摸着她的后背一如既往的柔声安慰她。
“闭上眼睛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她几日间眼下就都是青黑,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若是再过几日还是这般折腾人,就该想想法子了。
梁昀是个很稳重的人,声音也像是有法术一般,盈时总能被他几句轻声哄着哄得安稳下来。忍过一阵疼痛,渐渐也不觉得疼了,盈时闭着眼睛心里想着果真又是虚惊一场,她终于沉沉睡下。
睡梦中似乎还做起了儿孙绕膝的美梦呢,她梦中翘起唇角,却忽地察觉被褥上一阵濡温,有什么东西流淌了下来。
盈时猛然梦中惊醒过来,只觉得那股疼痛又是来了,愈演愈烈,她才是真的害怕了。
她控制不住的手脚发抖,控制不住的抽噎起来。
梁昀睡中很快就醒了来,他伸手一摸,摸到她满脸的泪。
梁昀还算是镇定,对她道:“别怕,我去叫大夫过来。”
那般镇定的男人真的这一刻到来时也是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他想起自己看过的书,匆忙叫人。
盈时却抓住他的衣袖,才一会儿功夫她手上已经生出了一层细汗。
她还记着提醒他:“不是大夫,是叫稳婆……”
梁昀摇响银铃,顷刻间叫来外头伺候的婢女们。
烛光重新燃气,盈时一张脸都被憋的通红,额角泛出晶莹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