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程似锦亲如母女,无话不谈,两个人抱着手机能聊一整天。
正如赫惟所说,纪柏煊人一回国,纪家那位快九十岁高龄的“太上皇”就操心上了他的婚姻大事,和他母亲方琼一起挑了几个京市适婚年纪的名媛安排他去赴约。
仅仅一周,工作才五天,相亲却要相七次,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纪柏煊按着眉心叹气,冲老爷子卖惨,“我这工作强度不英年早逝都是幸运,您连下了班都不让我松快会儿。”
纪国强一只手衔着茶杯盖子,正往外扑热气,轻飘飘睨了他一眼,“谁逼你朝九晚五到公司报到了?是我逼你了还是你三叔?”
纪柏煊摇头,“三叔如今对我倒是客气得很,他女婿家的生意去年出了那档子事儿,以后估计是靠不住了。”
“小四家那位二世祖,从来就没靠得住过。”纪国强说的小四是纪柏娅,纪柏煊的堂妹。
纪柏煊笑笑没有接话,自知他刚回国,这几场相亲是躲不掉的,等大家被他那敷衍了事的态度磨灭了耐性之后便会放弃。
何必要在年关的节骨眼上气他老人家呢?
“你三叔这回给你约的梁家的姑娘不错,我替你看过了,若是她上下有个兄弟,你三叔都想要让小五嫁过去。”纪国强真不是夸大其词,这梁家的确实是个好的联姻对象。
纪柏煊还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去赴宴。
一餐饭不似想象中的百无聊赖,纪柏煊静静听着对面的人喋喋不休,竟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和赫惟有五六分相似。
“然后呢?”梁媛聊到自己本科时和室友闹矛盾的委屈,良久没有继续下去,纪柏煊放下红酒杯,抬头问询。
梁媛摸了摸自己微热的耳朵,“我以为你没在听呢。”
她方才看见纪柏煊慢条斯理地切牛排,突然意识到似乎一直是自己在絮叨,以为对方并不感兴趣,后知后觉地闭了嘴。
谁知道她一停下,纪柏煊就开了口。
纪柏煊并非不擅长和异性交流,生意场上多的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例子,相反他很乐意和女人一起做生意,不用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表面工程,也不说啰嗦的场面话,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刻意将应酬选在乌七八糟的风月场所。
而且似乎是因为女性在职场上备受打压,所以她们努力起来有时候妇女能顶整片天。
纪柏煊发自内心尊重并欣赏每一个职场女性。
他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一定要与另一个人走进婚姻,他绝不会娶一个每天在家里守着他、终日围着他转的女人回家。
他不愿像他父亲纪远忠一样耽误别人的一生。
即便对方心甘情愿。
梁媛早从父亲口中听说过纪家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三代,那时候他还尚未掌管纪氏集团,之所以在圈子里有名气,是因为他那张从小就蛊惑人的脸。
据说他小时候跟着长辈一同参加晚宴,姐姐阿姨们争先恐后都要与他合影。
梁媛看过母亲和小纪柏煊的合影,确实人中翘楚。
听闻他曾咋香港旅游时被星探看中,差点就一只脚踏进了演艺圈。
但纪家是多体面的人家,转去从商已然是觉得自降身价,更遑论去做什么戏子。
梁媛抬头和纪柏煊对视,莫名紧张起来。
这么好看的人,没有任何缺陷甚至各方面都遥遥领先同龄人,除了研究生肄业……但有钱无脑的二代三代这么多,这算哪门子缺陷?
到底是为什么他这个年纪却还孑然一身?
梁媛三两句话结束自己大学生活的分享,将话题转移到纪柏煊身上。
“听闻你是最近才从新加坡回来的,以后还会出去吗?”
纪柏煊实话实说,“平时出差不会少,但像之前那样长期驻外,以后我还是安排别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