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融:“去查一查,此地镇长是谁,镇长大儿子,年岁几何,人品如何,是否堪为良配。”
姜诚:“…………”
——
姜诚傍晚方归。
一进门,就见院中堆了许多礼品,有酒,有肉,还有米粮,无一例外,都系着大红绸花,显然就是传闻中的聘礼。
他摇了下头,进了屋,就见那没心没肺的小郎君,正抱着猫在藤椅里睡大觉,藤椅上则挂着一件大红嫁衣。
“……”
姜诚再度摇头,轻步进到里面石洞。
奚融刚调息完毕,手里握着卷书,坐在石床上。
“殿下。”
姜诚近前唤了声。
奚融直接问:“查的如何?”
姜诚道:“查出来了,镇长姓刘名信,确是本地豪族,家产丰厚,坐拥良田无数,与官府来往也十分密切。只是他那大儿子——”
姜诚颇有些一言难尽。
奚融终于掀起眼皮。
“他那大儿子怎么了?”
姜诚神色越发复杂:“三日前,刚刚患急病死了。”
“……”
奚融顿了片刻,问:“你确定?”
“千真万确,眼下刘府正在给那大公子治丧呢。”
“…………”
泰山崩于前都不一定变色的太子殿下罕见沉默了。
“那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奚融问。
姜诚道:“属下打听了一下,婚事确也存在。只不过,不是正常婚嫁,而是冥婚。”
“…………”
奚融沉默了第二次。
才再度开口:“朝廷明令禁止民间行冥婚,这刘信竟知法犯法么。”
姜诚忙道:“是改良版的冥婚,不用死人,而用活人,细算起来,不算违背朝廷法令,且刘信是本地豪族,有官府庇护,就更不怕了。”
“听说此事在松州颇为流行,尤其是豪门富户之中,年轻男子去世时若尚未娶妻,家中可在正式下葬之前,为其举办一场婚仪,找一八字相合之人,穿着嫁衣,以未亡人身份为其送行守灵哭坟,好保佑其来世投个好胎,姻缘圆满,不必如这一世一般凄惨。冥婚流程简单,不必经三媒六聘这些环节,等葬礼结束,婚约也跟着作废。一些媒人为了赚钱,便在其中牵线搭桥,但此事毕竟晦气,若非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一般人是不愿意做的。”
“听说这刘府大公子生前痴迷一个伶倌,那伶倌却另攀高枝,跟人跑了,他才一病不起,抑郁而终。刘信素来溺爱这个儿子,便要求媒婆必须找一个和他儿子八字相合的男子,去配这婚,也不知那媒婆如何就找到了这小郎君头上。”
找上也就算了。
另一个还见钱眼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答应了。
简直荒唐。
这小郎君,不愧骗吃骗喝的行家。
姜诚叹为观止想。
“八字相合?”
奚融眼睛一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