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小公子,竟然一百两银子就把自己给卖了?
“小郎君,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当心被人给骗了。”
姜诚好心提醒。
一镇之长,富到这种程度,多半是本地豪族。
一个豪族给儿子娶妻,怎么可能只出一百两聘礼,只怕纳妾都要比这个数高。
顾容神秘一笑,眼尾高高扬起:“兄台放心,这笔买卖,只赚不赔,待我发了这笔横财,我请二位去松州城里喝最好的酒。”
——
吃完饭,顾容带着花狸猫去院子里巡视自己的宝贝药草。
奚融负袖站在木窗前,看日光毫不吝啬倾洒在那袭蓝色宽袍上。
姜诚恭敬立在后面,也不敢说话。
他明显感觉到,自打听到这小郎君要嫁人的消息后,殿下周身气压便变得很沉而低,显而易见的心情不虞。
也不怪殿下不虞,实在是这小郎君行事,忒不靠谱了一些。
“说事吧。”
片刻后,奚融转身,淡淡道,俊美面孔上是惯有的波澜不惊的霜色,看不出情绪。
姜诚应是,跟着奚融进了里面石洞,禀报事情。
“如殿下所料,殿下养伤这两日,之前未露面的松州府官员皆寻着各种由头去行辕打探殿下行踪,那几姓使者也频繁进出官员们的府邸。好在宋先生做了妥善安排,他们虽然怀疑,却也抓不到证据。”
奚融颔首,又问刺客情况。
“眼下线索太少,还没能查出刺客身份,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一般杀手,而是死士。一般杀手,不可能那么痛快服毒。只是他们行事极缜密,身上没有任何暴露身份的标志,一时之间,还无法断定究竟是何方所派。但就在今早,宋先生得到另一个消息,崔氏近来与北地燕氏来往频繁,尤其是那位燕王。”
奚融果然蹙眉。
“燕氏?”
“是,燕氏坐拥铁骑十数万,战斗力出了名的凶悍,那位燕王,恣雎暴虐,目中无人,不受朝廷管制,一直是大安肱骨大患。崔氏这些年处处被萧氏压一头,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萧氏掌着银龙骑,崔氏想拉拢燕北,和萧氏分庭抗礼,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燕北真与崔氏沆瀣一气,形势于殿下会极不利。属下亦担心,此次刺杀殿下的这批死士,会不会亦有燕北军参与其中。”
奚融默了片刻,道:“何方所派,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如何能如此准确知晓孤的行踪。”
姜诚垂首:“宋先生让属下给殿下带话,那件事,应当并未泄露,他在寻找线索时,也十分谨慎,没有暴露太多信息,这些刺客,应是另有途径获知殿下行踪。”
奚融没说话。
姜诚直接单膝跪了下去。
“殿下行踪泄露,无非两个途径,一是东宫内部有他们的眼线,二是他们在外围布置了人盯梢,无论哪种,皆是属下无能,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其他事属下不敢保证,但此次跟随殿下出来的这批暗卫,皆是属下一手训练,属下敢保证,他们对殿下绝无二心。还请殿下宽宥,容他们将功折罪。”
“起来吧,孤信你。”
“否则,孤此刻也无法安然坐在此处。”
奚融道。
“是。”
姜诚起身,恭敬站到一侧。
“殿下的伤?”
发现奚融臂上伤似乎有迸裂迹象,以至于大片血都渗透药带显露出来,看起来比昨日竟还严重了一些,姜诚神色一紧。
“无妨。”
“现在,你去查另一件事。”
奚融道。
姜诚垂首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