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前有看书的习惯,因而躺下后并未立刻睡,而是单手持起白日未看完的书卷——从书架上随意拿的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刚看两行,突然臂上一沉,原来是面朝里躺的顾容,竟突然调转方向,翻身过来,且伸出一只手,往他腰侧摸来,似在找什么东西。
摸索半天,没摸到,少年竟直接往他怀里拱了拱,紧紧贴住了他身体,看起来十分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奚融动作一顿。
若是一般情况下,有人敢如此靠近他,山阿早已出鞘。
眼下——他却没动。
只是一臂被压着,还是带伤的那只,他也不便再继续夜读,便搁下书,灭了油灯,阖目入睡。
——
顾容饱睡一夜,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石洞里照旧昏昏暗暗的,奚融已经衣冠齐整,盘膝坐在外侧运功调息。
顾容坐起来,拢了拢衣袍,便轻手轻脚下床。
“饭我已做好,不用急着起来。”
奚融忽睁开眼,道。
顾容:?
顾容大感意外。
“兄台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他忍不住问。
奚融否认:“只是醒得早而已。”
“嗯?”
顾容惊讶并未消减多少。
对方既能自如与他对话,证明运功已到尾声,再加上做早饭时间,对方岂不是天不亮就已经起来了?
“兄台,你也太勤勉了些。”
“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奚融照旧摇头。
“睡得很好。”
“只是习惯早起。”
“你睡得如何?睡够了么?”
顾容点头,并伸了个懒腰。
“再好不过。”
“不瞒兄台,我很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昨夜阿狸似乎格外暖和。”
奚融一顿:“阿狸?”
“是啊,我睡觉都是抱着它,拿它当汤婆子使的。说来奇怪,一大早,这家伙又跑哪里去了。”
顾容四下搜寻。
奚融阖上眼,继续运功,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