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假山石洞中,周遭的光线已然暗下来,身披一身曳地长袍靠在石壁上的女娘止不住的抽泣,见有人从另一侧钻过来慌不择路的向后退,甚至差点跌到地上。
吉雅连忙上前将人扶住,手中撑着她两只战栗的胳膊,刚想施力将其扶起,忽而听到山石里面临湖一侧有什么跌进了湖中,好大的扑通一声惊得两人也僵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吉雅刚要出去瞧瞧怎么回事,王梓熙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哭求着要她别走。
“吉雅,别去!不要再问了。”
她哭得好不可怜,腿也在寒凉的洞穴中不断打颤,吉雅本还奇怪,就在她扶着王梓熙靠在石壁上安抚的瞬间,忽瞧见随她动作,长袍下突兀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分外显眼。
吉雅再瞧她脸上挣扎恐惧的神情,便明白过来在这发生的一切。
但谁人胆大包天竟敢在禅寺中做这种事,挑中的对象竟还是王大将军的女儿,听着那边越来越激烈于水中缠斗的声音,吉雅忙攥住她的肩膀。
“是谁救了你?”
王梓熙被她这样摇晃终于清醒了一分,流着泪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刚刚收到信时,她本是打算自行前往便没有送信回来,行至路上偏巧撞见了崔永怀喝得烂醉跌坐在路上,她虽不想管但也不能当没看到,遂叫了两人在原处看着,安排剩下两个侍女去叫崔家来人带走崔公子。
她这头安排下去,身边只剩了贴身丫鬟跟随,没想到绕过这个麻烦刚行至假山附近。
天色蒙暗中,路边竹林里猝不及防窜出两个蒙面人,扑上来便死死捂住两人口鼻,将她们拖进了假山这头的石洞中。
洞中湿滑加之早前的雨水倒灌,脚下是站也站不住的泥泞,被人拖搂着进了石隙间,深一脚浅一脚的一时不慎,裙边刮在了山石嶙峋的凸起上撕拉一声拽下好大片褶裙。
小腿也暗暗发痛,似是被划伤,腿上温腾的热流粘连布料在身显然是伤的不轻。
王梓熙又惊又惧,小腿发麻连支撑自己站直都做不到,挣扎间眼泪下意识的滚了满脸。
但她便是害怕也还是强行叫自己镇定下来,自小跟着爹爹历练,早就练出了遇事不慌的性子,眼看捂住口鼻的浓香不对,立刻假装吓晕了过去歪在一旁。
两个蒙面人眼见手底下没了挣扎也不敢捂她太长时间,恐将人捂死过去,拖到洞内便把她搁在了地上。
王梓熙偷偷放平呼吸静静听着,想看这群蒙面人究竟想做什么,谁料到等了好一会儿他们也未有动作,正犹豫着要不要睁眼,突然听见这两个蒙面人正在和谁禀报。
她听着这声十分熟悉,眯眼偷瞧过去,没想到面前之人竟是她路上经过时,还欲搭救的崔永怀。
崔永怀听过二人禀报之后,挥退众人闲庭信步走来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就要摸上她侧脸。
王梓熙看准时机在其俯身下来时,猛地抬手甩了他一嘴巴,而后迅速退到内侧蜷缩起来,大骂这狗东西无耻小人。
崔永怀也是没想到她还醒着,被她猛地打了一巴掌愈发恼怒,狰狞着面色扑过来将她往死里掐。
“本还想着莫要让杂碎下人沾了妹妹的清白身子,可你这小蹄子如此不知好赖!竟还敢打我!”
说着手下越发用力似是要将她掐死过去,还是他身后的那两蒙面人提醒。
“公子,若是杀人,王家必不会善罢甘休!”
崔永怀疯了似的狠命掐着她的脖子,朝后面吼道:“你以为此番败露他王濯就会放过我们吗?要是叫他知道王梓熙这小蹄子被我欺辱,必定要我血偿!”
说着愈发狠厉的死掐住掌下纤细的脖颈,王梓熙挣扎着被掐的面色紫红,胡乱挣扎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
她以为自己今天真的会就这样荒唐的死在这处山洞里,忽而听到外面一阵风声吹过。
扬起的清风还带着湖边清凉的雾气,她眼耳具被堵住一般瞧不真切,只感觉身上死按着她的人骤然飞了出去。
脖子上一轻,她下意识吸气,却被倏然拢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王姑娘!你怎么样?”
耳边传来的声音隔了层雾纱,她仰头望过去,却没料到瞧见的竟是往日不甚在意的那位萧将军。
他显然是跑过来的,略略有些气喘,脸上伴随着焦急还有三两汗珠从面庞滑落滴在她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