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东山挖通,就能进行炸河引水,石水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缺水用。
她舒曼,会成为石水村历史上一位伟大的女性,永久铭记在石水渠的石碑上,名传千史。
想到这里,舒曼好心情的对身边的付凯旋道:“付大哥,我听沈梦雪说,你会吹口琴,你能吹一首给我听吗?”
“沈梦雪什么时候跟你说我会吹口琴?”付凯旋皱着眉头问。
舒曼理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飘忽道:“你不管她什么时候跟我说得,你就说你吹不吹嘛。”
“吹,只要你想听,我就吹。”付凯旋从左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很旧的金色口琴,眼神怀念道:“这是我小时候,我舅舅送给我的口琴,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只有在想他的时候,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吹它。”
他转头看向舒曼,微微一笑,“你想听什么曲?”
舒曼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想了想道:“吹个《南泥湾》吧。”
“好。”付凯旋将口琴放在唇边,凝神静气,吹了起来。
悠长又婉转的口琴音响了起来,南泥湾那欢快的曲风,印证着山下忙碌劳动的石水村村民,一片欣欣向荣。
水到渠成
夏季的天儿闷热异常,不过就在昨夜,石水村罕见地下了一场小雨,原本被黄沙笼罩的石水村,洗净了黄土,天空一片蔚蓝,村子也格外清朗,四处鸟雀啾鸣,满山都是翠绿的黄土高坡,像一幅名家笔下画得一副水墨乡村画卷,格外的美丽。
傍晚时分,乔希瑶袅袅婷婷地站在罗家院子里。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短袖上衣,下穿黑色长到小腿的黑色百褶裙,昂着小脸儿,露出一张脂粉未施,无比精致漂亮的小脸,一双秋水眼眸,正翘首以盼地看着罗家对面的乡村土道。
今天是挖山引渠竣工的一天,上午全村人参加了炸河引水的重要仪式,县里、公社下来好几个领导人前来参加引水仪式。
在这激动人心的日子里,全村人见证了东水河,分出一条小支流,跨过好几十公里,许多小山脉和两座大山,沿着全村人一锄头、一铲子,一块块搬开的石头,一框框担走的泥沙黄土,耗时大半年,挖出来的蜿蜒河渠,从最开始裹着黄沙的河水,经过河渠一路的沉淀,最终流到沿着石水村各处分挖的小沟渠里,变成清澈见底的河水,全村人全都欢呼起来,石水村上百年缺水用的问题,在这一刻得到了解决!
无数生活在石水村的老一辈村民们,看到沟渠边那缓缓流淌的清澈河水,激动的半跪在沟渠边,伸出一双双因为长年劳动,饱受风霜满是老茧裂口的双手,颤抖着捧起一捧清洌洌的河水,低头小心的喝上一大口。
当那柔软清冽的河水顺着嘴唇流进干涸的喉咙里,老一辈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哭了起来,一个个哭着喊:“水,真是水啊!我们石水村缺水缺了祖祖辈辈,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缺水用了啊!”
村里人哭嚎一片,喜极而泣。
没有生活在缺水用的外地人,永远无法理解石水村人的心情,那种长年少雨,村里只有一口井,处处都是干涸的黄土大地,只靠天吃饭,平时舍不得多用一滴水,下雨要把院子里打扫干净,要让雨水流进自家挖得储水旱窖,供给一家人喝牲口吃喝用水的日子有多难熬。
如今吃水的问题得到解决,村民们又哭又笑,围着当初力排众议,坚持要挖山修渠的舒曼和付凯旋等知青,说了无数感激的话。
舒曼被大家围着夸着,也是十分高兴,意气风发的和村民们热情交流。
县里的领导和公社的领导看到这一幕,也是脸上有光,毕竟石水村挖山修渠的事情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壮举,也是他们从政生涯的一笔大政绩,两方领导对村里的各个领导以及舒曼等知青进行了大力表彰,发了一些礼品之外,还专门拨一笔款下来,让村里办个庆功宴。
中午的时候,村里就宰杀好了五头羊,两头猪,只等晚上聚集在大队部外的打谷场,做一锅锅大乱炖,让全体社员们好好吃上一顿。
下午,村里的男女老少,集体到沟渠边打水回家里美滋滋地洗澡,洗衣服,洗完坐在绿水环绕的沟渠边,和街坊邻居唠着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笑容。
乔希瑶也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在石水村的沟渠挖好引水之前,她都得和舒曼、余静等知青长途跋涉,结伴去东水河水库下游洗澡,每回洗完澡回到村里,早已累得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就直接睡过去。
现在,石水村的沟渠挖好,石水村再也不缺水用,她也不用走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去洗澡,自然是拎一大桶水,洗了个痛快。
这会儿太阳即将下山,西山那一边是一片绚丽灿烂的晚霞。
村里唯一的大喇叭在十分钟前响起,村支书解志在喇叭里叫大伙儿收拾好了自个儿后,自己带上碗筷去村里大队部外吃饭,还说今天大队部要闹红火,大队部备下不少村里自己酿得高粱酒,叫大家伙儿喝个高兴。
村民们听到喇叭声响后,结伴,有说有笑地拿着碗筷往大队部走。
罗秀兰带着洗得白白净净的喜儿跟黑娃两个娃子,拿着碗筷催促乔希瑶往大队部赶,怕去晚了,肉都被打光了。
乔希瑶让她们先去,因为她跟解堰说好了,解堰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