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间,本就意识有些模糊的怀生被推倒在地上。
怎么还动手?
“面子?你有多大的面子?!”
宋时瑾年轻气盛,哪里能见得这样欺负人,不等小黄门帮忙,自己一把推开殿门。
“给你倒酒是千机道的面子?想和我师姐喝酒,你是什么东西?”
宋时瑾三两步迈至肖敬元面前,夺过酒壶:“还让他给你倒,消受得起么?”
说着,一扬手,满壶的佳酿浇了肖敬元一身。
宋时瑾扔下酒壶,擦了擦手,撇嘴道:“嘴这么脏,涮一涮罢。”
哐当。
酒壶掉在地上,满堂死寂。
“你——!”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肖敬元怒极,提拳便要冲上来与宋时瑾拼命。
“小瑾。”
时川放下酒盏,把摩拳擦掌,脸上写满了“怕你不成”的宋时瑾叫回自己身后。
“千机道庙小,怕是充不起皇家的脸面。”时川看也不看肖敬元,只望向肖尧,笑道:“只是没成想殿下家风豪爽,当真是兄友弟恭。”
时川这话说得也重,起码在殿中众人的常识中,是没有人胆敢议论皇室“家风”的。
而先是宋时瑾泼酒,后是时川护短,二人行径显然都突破了这个常识。
“皇兄?!”
盛怒的肖敬元没想到有人敢这样同肖尧讲话,他自信肖尧会为自己出头,大叫着,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肖尧身上。
场面闹成这个样子,肖尧也有些头大。
要知道,这些制衡啊,人心啊的事儿,肖尧一向有些应付不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千机道的人打了皇家的脸,不给自己面子。
不过好在宴前肖凤舒逮着自己交代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肖敬元一个人,并不能代表皇家的面子。
非但不能,这人还骑在怀慈弟弟的头上颐指气使。
这是在拿自己当枪使呢。
很快清醒过来的肖尧打了个寒战,眸光一扫,狠狠瞪了这个不省心的倒霉皇弟一眼。
“闭嘴!”肖尧怒道:“要本王给你倒酒不要?”
闻言,肖敬元醉得酡红的脸色瞬间青白。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里不是锤凿山,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手底下有几个弟兄的山大王。
而怀生,也已经不是那个任自己欺辱的小哑巴。
那是三王之一的清安王很放在心上的嫡亲弟弟。
而肖尧,据说跟肖怀慈好得穿同一条裤子。
想到这,肖敬元的身子早软了大半,他的嘴唇抖了抖,嗫嚅着道:“皇,皇兄……”
“你还有脸叫皇兄?!灌了点子马尿对着救命恩人出言不逊,忘恩负义的东西!”
肖尧抬手,一掌拍在桌案上。
十成的力道,桌案霎时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