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凌白抢着插话,“都做!都做!果冻也好吃,糕饼也好吃,我都想吃!”说着,他还忒夸张地长长倒吸两口气,以示自己已经是口水横流啦!起先,朱西溪还被凌紫那大不寻常的温柔腔调给激出了一声鸡皮疙瘩,可一见凌白这般坦率可爱,便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心头郁闷一扫而空!因着心里多少还有些别扭,朱西溪对着一篓叮当果直愁了三天——她宁可自己愁眉苦脸,也不想舔着面孔去央求东寰上神。好在松公见多识广,给她出了个主意。在金婆婆的配合下,一人将琉璃溪水的水精凝结为刃,“哗——”地一刀,将叮当果从中一剖为二,另一人则迅速结出冰壳,将顷刻就要溢出的果浆裹在其中,保其色香味丝毫不变。凝水为刃,朱西溪也会做,然,她却不懂得如何将水精抽出。而唯有水精凝作的利刃,才能以精粹之力将坚硬无比的叮当果外壳整整齐齐地剖开,而不会因产生碎渣而损及内里的浆汁。一篓叮当果足有三四十枚,险没把朱西溪累得瘫软在地,口吐白沫。东寰等啊等啊,足等了半个多月,也不见朱西溪来莲池请他帮忙分剖叮当果。当然,无论是果冻还是糕饼,总有他那一份——毕竟,叮当果可是东寰亲手摘下的。只是,吃着清甜可口的糕饼,他却心里有些抱怨松公:这老头子,没事儿炫耀个啥?就你懂得多啊?!时光如水,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飞快地流逝。琉璃溪的日子祥和安定,东边日出,西边月落,春来花开,秋去霜降。琉璃溪外面的世界,纵然波澜迭起,风云涌啸,却也不会碍着琉璃溪里嫁娶生息。日子过得平淡,朱西溪却乐在其中。她本就是个寻常人,即便年少时也曾许下天大的志向,可如今活着这许多年,外表依然是绮玉年华,可心里却早已抛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努力做到厨艺与剑术双提高,将来有胆子出门时,也能凭手艺保全自己吃上饱饭。朱雀还是一日既往地隔三差五地来蹭饭,顺带脚八卦八卦外面的传闻。什么宝桐终于从冰火岛放出来了,据说一头乌发竟变得火红似血,乍一看,还以为是打血池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呢!什么南极仙翁的那株传奇桃树突然一夜之间被人刨了根,气得仙翁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厥过去。“我怀疑这是王母娘娘遣人做的——”他压低了嗓门,一脸的神秘兮兮,“娘娘虽为女仙之首,其实是个小心眼儿!”朱西溪听着这些有的没的的小道消息,手下却没停下来剥松子壳——松公送她好大一包松子,她打算做个松仁甜烙——前次做时,上神似乎特别钟情这口,这次嘛,就多做点儿喽~尽管东寰上神等闲不出琉璃溪,可外界种种,却总会通过这样那样的渠道传入他的耳中。这些年来,尽管他表面上不闻不问,暗地里却对噬囚迷谷始终上心。那里,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无害。深夜之中黯然无声的厮杀,仅仅是天魔大战后残留的死戾之气在翻腾,还是另有缘故?百多年来,魔界一直不太平,小魔王打打杀杀,大魔君也换了一茬又一茬。近几年来,魔尊终于坐稳了位置,那么,然后呢?他会做什么?他想得有些出神,不经意地拈起一块冰酿雪豆糕。雪豆糕甫一入口,初觉清淡无味,可待咬到糕心的蜜馅儿时,却顿生香甜,馥郁气息久久不绝,令人回味无穷。西溪也是这样的人啊——东寰不由心尖一跳——看那似平常无奇的外表下,怎么会藏着那许多灵巧新奇的小心思呢?西溪安置于琉璃溪都一千年了,可东寰始终觉得,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有趣,越来却——令人心动。。。。。。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像一条清清浅浅的小溪,透亮,简单,可爱,却永远不会乏味,只会让人觉着心旷神怡,见之忘俗,久久徘徊而不愿远离。。。。。。作者有话要说:笔者按:过渡章凤悲(一)如今,桃丫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小少女。纤细乌亮的秀发挽做双鬟,缀以细细碎碎的冰晶米珠,额前散发软软地飘着,仿佛小鸡雏毛茸茸般娇嫩可爱。虽则小小少女眉目尚稚,然,集合了爹娘昳丽相貌特点的桃丫,已然是个美人胚子了。眉弯若柳叶,明眸似璨星,秀鼻薄唇,抿嘴一笑时,腮边便隐隐浮现出浅浅的酒窝,真是说不出的勾魂。然,此刻,美人胚子却做着与自己形象毫不搭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