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容砚并未多言,陆铃儿心中的疑虑却是愈渐加深。
她向来不是藏得住事的性子,杏眸眨了又眨,还是决定开口:
“靖王可知方才那些刺客是受何人指使?”
容砚闻言,眸色暗下了几分,却没有直接回答陆铃儿:
“今日既已留下活口,待审问后便知其幕后主使。”
其实这幕后之人,并没有多难猜,他被暗杀也不只是这一次。
他只是不想让陆铃儿忧心罢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想将陆铃儿牵涉其中,没想到,今日还是牵连了她。
见容砚对今日的刺杀似已见惯,陆铃儿心中不觉生出了些许心酸:
“像这样的暗杀,很多吗?”
“说不上多,但亦不少。”
容砚自嘲地笑了笑,自他从安国回来,即便示弱蜇伏,刺杀还是没断过,尤其当他开始追查陆家之事后。
他淡淡的笑容令陆铃儿心中一恸,蓦地想起了温葭给她讲的那些过往。
靖王没有母族撑腰,从小不得圣宠,仅凭一人之力,不显山不露水地走到亲王的位置上,还真是不容易。
可是,他这样一个看似人畜无害之人,为何会有人一再对其痛下杀手?
除非,他并非如他所见到的这般温和体弱。
今晚他的不寻常,就已证明了这一点。
陆铃儿正欲再问,两人已走到江边。
此时尚值戌时,解忧阁的艄公候在江边,见陆铃儿到来,把船又靠得近了一些。
陆铃儿却是停下脚步,面向容砚问出了她今日的疑虑:
“王爷,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如实相告。”
容砚眼神闪了闪:
“何事?”
“方才我被刺客偷袭,王爷是如何做到那么快将我扑倒,又一刀将刺客毙命。”
容砚表情微变,犹豫片刻,说道:
“方才情急,无心为之。”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王爷暗藏了身手。”
容砚皱眉,知道陆铃儿心下生疑,正相解释,江边的艄公却是催道:
“诶,那边的解忧师小娘子,别闲聊啦,要收船啰!”
“哦,来了来了!”
陆铃儿只能断了今日的话题,向容靖告别:
“今日多谢王爷相送,告辞了。”
见陆铃儿转身,容砚伸手欲留,却终是止住了,手停在半空,然后又默默放下。
今日遇刺不是第一次,也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还是晚点再告诉她吧,他不想她再因他而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