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铃儿抿下嘴唇,走到那破旧的门前,缓缓伸手,只听那的朽了大半的门吱呀一响,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的荒草,以及四处的断壁残垣。
她一步步从正门步入颓败的前院,又从前院进入残毁的厅堂,心中的痛处感越来越强烈。
手抚在厅堂的残壁,岁月的风霜从指尖传入心脏,那痛感也变得清晰起来。
她有一种感觉,这里就是她曾经的家。
突然,她抚壁的手顿住了。
她的指尖掠上了一团浮纹,像是壁上雕刻的什么徽章。
她双手拭尽浮纹上的灰尘,一个古朴的“陆”字伴随着云纹,就这么凸现在了残壁上。
刹那间,一股熟悉到颤|栗的感觉席卷陆铃儿全身。
这陆字——
她慌忙从颈上取下那枚贴身佩带的长命锁,那是师父故去前亲手交给她的,告诉他此锁与她的身世有关。
此刻,那锁上暗刻的“陆”字,与残壁上这个“陆”字,形制上如出一辙,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容砚见陆铃儿取出长命锁,深邃的眼眸也同样是一征。
他有多少年,没见过这长命锁了,原来它从未遗失,一直在陆铃儿身上。
“这是陆家家徽,你身上的长命锁,亦是陆家所制。”
陆铃儿死死地盯着残壁,她面色已然发白,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
她终于,找到她的家了,可是这个家,却是如此荒凉。
“阁主,我想在这里走走。”
容砚眸色微恸,回了声:“好。”
陆铃儿略显呆滞地在这荒宅里走了许久,脑子里混乱得紧,似是满满当当想了很多,又似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想。
容砚跟在她身后,眸子里满是怜惜,无声地陪她走过每一处颓垣断壁,最后随她一起,在一处阶梯前坐了下来。
断壁挡住了午前的阳光,陆铃儿在阴影中抬眸:
“阁主,可否将事情的原委告知?”
容砚凝向她苍白的小脸,眼里盛满了心疼,但还是一字一句为她解释道:
“先太子容珏,乃先皇后嫡长子,储君之位稳固,一个处尊居显的太子,有何动机去谋逆?”
陆铃儿点头,先太子地位稳固,谋逆只会适得其反。
“事实上,他谋逆的证据并不充分,皇上都还未正式定罪,只是先行将其关押,却不想他自己先‘因罪自缢’了,呵!”
容砚冷笑一声,陆铃儿却是心里一惊。
她本以为,陆家之所以家破人亡,皆是受了先太子谋逆案的牵连。
可若是先太子未被定罪,陆家何以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那这陆家?”
“陆家当年,亦未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