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鲸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街道,开口:“不要。”她觉得自己因为这一通醉酒电话,居然就头脑一热出门了,才像一个笑话。
田枣失落:“喔……好吧,其实我的笑话也没那么好笑。那你想听什么,我都跟你说。”
什么都说吗?
感觉像是故意装醉的人,设置的一个陷阱,如果跳下去那就完蛋了。
可是这个陷阱又很诱人,让梁予鲸有些心甘情愿地、想要掉进去。
“你没有想问的吗?”田枣声音清甜,又继续引诱:“什么都可以问的~~”
在梁予鲸深呼吸了三次后,她开口问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问题:“好,分手的这五年,你想……我吗?”
田枣顿了顿,然后支支吾吾道:“没有。”
梁予鲸拽紧了手,语气淡然“嗯,我猜也是。”
“你……你知道什么呀?”田枣有些娇憨地辩驳,因为听到梁予鲸的话,有些不服气:“梁予鲸你什么都不知道!”
梁予鲸:“我不知道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然后我就知道了。”
田枣的声音变得缓慢,嘟囔着:“不行的,什么都不能说。”
梁予鲸沉默,什么都不能说,那她又能问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在问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但是田枣显然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要难对付。
“梁予鲸,你这几年……生过病吗?”没有问题要回答的田枣,决定自己找问题。
梁予鲸:“没有。”
“那就太好了。”田枣傻笑了两声,“偷偷给你说,我每一年去寺庙的时候,都会让菩萨保佑你平安,还有……开开心心,看来菩萨显灵了,我下次要买米买油去还愿!”
梁予鲸感觉心尖颤了颤,每一年……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呀?梁予鲸,你被怪兽吃掉了吗?”听不到梁予鲸的声音,田枣又开始着急了。
梁予鲸付了钱下车,再把手机凑到耳边就听到轻声的哭泣,她抬头看着田枣那层楼,亮着微微的灯光,叹气问:“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多少啊,就是把雪雪上次来的时候买的酒,全部开了而已。”她说着打了个嗝,然后保证着:“不骗你,真的不多。”
梁予鲸抿唇走上楼,田枣不就是一个骗子吗?还是一个自以为骗术很高的骗子。她爬楼很快,到了田枣家门前还有一些喘气,大概迟缓了好几秒,才下定决心一般地敲门。
电话那头很安静,静到梁予鲸甚至听到了自己的敲门声,可田枣并没有开门。梁予鲸顿了顿,再次敲门。
还是没开。
她感到困惑,还没开口问是怎么回事,田枣小声说:“梁予鲸!外面有人敲门!大晚上的肯定是坏人,我才不开!”
梁予鲸深吸一口气,心想算了,不和喝醉的人计较。
“不是坏人,是我。”
“可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来敲门呢……梁予鲸你是不是偷了叮当猫的任意门啊?”田枣很快地问她,“你是不是假扮梁予鲸的坏人!”
梁予鲸轻声细语地说:“我不是坏人,我只是……通过任意门来找你了。你开门就看到我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接着梁予鲸听到了脚步声,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中途似乎还撞到了什么,惊呼了一声。
突然,门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眼睛和脸颊都通红的田枣,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套长袖家居服,上衣扣子都乱了,她眼底带着一层水雾,或许是刚刚哭过的原因,脸蛋也是脏脏的,和那个三花小猫还挺像。
电话并没有挂断,所以田枣开了门后,还对着电话问了一句:“梁予鲸,真的是你吗?我开门了,有一个人和你好像好像。”
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梁予鲸也对着电话说:“嗯,是我。”
田枣的手垂了下来,眼睛湿漉漉的,目光带着委屈,瘪着嘴:“梁予鲸,你真的回国来找我了……”
梁予鲸愣住,心脏加速跳动,似乎被田枣传染了一样,眼眶有些微热。她不由地在想,五年前的田枣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等着她回来?
“嗯,回来了。”梁予鲸情不自禁地说,田枣现在喝醉了,分不清过去和现在,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稍微也让自己不那么清醒一点?
下一秒,田枣似乎是冲过来一样,猛地扎进了她的怀里,冲击力有些大,梁予鲸差点没站住脚。
这个拥抱有些过分了,抱得很紧,两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一点缝隙都不留,就好像必须要把她融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