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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切断半山的网络,不让任何人、任何信息,惊扰到茶茶。
他开始一律回绝外界的造访,集团的运作也渐渐陷入停摆。
他学着“他”的性子,人模狗样地与茶茶相?处。他们像再寻常不过的恩爱夫妻,平淡而幸福地过完一天又一天。
他不去想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一次失去茶茶了。
茶茶没有觉察有何异常,毕竟,在短暂的工作空窗期,她也会?给自?己几天假,像个山顶洞人一样窝在半山。
直到一天傍晚,她在遛狗时,崽崽横冲直撞跑到住家保姆的休息区。
宽敞的单人间,散落一地的衣物,崽崽受了刺激似的,在凌乱的地方拱来拱去。
衣物下,露出一沓塑封完好的报纸。
《作秀还是深情?程氏集团掌权人发妻亡故,股价却一路暴涨》
《慕茶基金会?落地花城,果?果?福利院项目重启……程司屿的“戏”还将演多久?》
《招兵买马,一掷千金,只求“复活”亡妻?知情人士透露:程司屿与故交高僧已形同陌路》
……
眼前一片薄雾,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门外的窸窣响动由远及近,紧接着是骤停的脚步和沉重的呼吸。
茶茶哽咽地抬起头,程司屿就站在跟前,面色惨白。
“司屿哥哥,我……”茶茶浑身都在抖,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我是已经、死……”
“死”这个字刚刚说出口,就像是被某种强制力量扼住咽喉,叫她发不出声?音。
“不、不要……”看?着茶茶越来越淡的身体?,程司屿发了疯似的跪到她的面前,拼命将她搂紧。
可原本柔软温热的躯体?,此时却像流沙一样,慢慢在他指缝中化作虚无。
“茶茶!不要走,我求求你……”
他喘着粗气,肩膀再也抑制不住地剧烈颤动起来,像犯了错的孩子,泣不成声?,“我知道?错了,真的……拜托你,别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惩罚我……”
狼狈、疯狂、失控。
在她面前,他丢失了一切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