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小瓶针水时,杨桉觉得要困不住,头昏脑涨,开始点头打瞌睡,头猛然低下,又惊醒过来,仰头看着点滴。
迷离着感触到手背的针眼,点滴的冰凉轻轻柔柔融进身体,脑袋里蒙蒙的,感觉像喝了二两假酒一样难受。
终于挂完后,轻车熟路的按着手背,曹茜快速抽针,疼痛瞬间来袭又抽离,杨桉蹙眉。
曹茜拿出药袋,递给杨桉,多了一盒白色瓶身的中成药。
“这是新加的药,里面又助眠安神镇定的成分。”
杨桉惯性使然的点头,顺着回答:“嗯,曹茜姐姐,我好困啊!”
困意止不住,杨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眼睛生理性流泪,眯着眼睛看有些晃动的说明书字体,眼神实在是无法聚焦。
曹茜听见杨桉一如往常乖巧回答,默默笑了笑,小姑娘真的很省心,收完一堆的输液灌和针水瓶离开。
看了看时间4点多,依稀间还记得去上了个厕所。
杨桉按着手上的伤口贴,针眼的血还未止住,松开时又渗出些,整个病房都朦朦胧胧,正好补觉,按着手背就沉沉睡到人事不知。
*
陆倩玫:「今天,怎么说?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谢树看着陆倩玫发来的消息,在想怎么拒绝。
于是点开陈时的对话框,「怎么拒绝女生?」
陈时好像住在手机里,秒回:「?」
「谁?谁这么大脸让你拒绝。」
野树:「陆倩玫。」
陈时:「哟,千金大小姐啊!这可不好打发,要不你从了吧!」
……
一顿东扯西拉,陈时的榆木脑袋也支不出什么高招,要么都是损招,还不如不问。
低头回复陆倩玫,「晚上吧,你定。」
站在厨房的窗前,杯子里的咖啡散发浓醇的自然味道,诱惑着唤醒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滑稠的液体润过舌尖,刺激味蕾,享受着日间闲散。
他近眺着草坪上的相对而坐的两人,缓缓出声:“沈姨,他们聊了多久了?”
上了年纪的沈姨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比谢树还要长,为人亲和,连谢维铭都很敬重,老人本来已经歇业,可是闲下来脑袋会生锈,便回来帮厨,饶是谢树这样挑菜的主也对老人的手艺赞不绝口。
略微起皱泛白的手背,有零星的浅褐色斑点从背骨一直延伸到手腕直到被藏青色的袖套遮挡,就这样的一双手此刻正切着土豆,闻声抬头:
“好一会儿了,得有半个多小时了。”
又继续动刀,豆丝厚度均匀,像在受训一样整齐码在砧板上。
谢维铭翻着手里的抚养手续和一老一少的身份信息,眼眸都是清明和动容,手里的东西无比沉重,让他惊喜又遗憾,失而复得后如梦般的鸿运当头。
“难怪,原来是改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