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
谢树站在护士台,看着杨桉自如地应对着,与人交流时嘴角始终擒着笑,好像没他认知的那样糟糕。
只是额头有一团淡紫色的痕,白皙的脸上十分明显,那道伤也正在慢慢痊愈。
或许这几天一直寻找困惑的是这种笑容,比起安慰、鼓励,貌似这样的明媚更有说服力,谢树遁然开朗起来。
她身上溢满破窗而下的暖阳,白光蔓延遍地,阳光慢慢从门口的门帘拖到地板上又移动到第一张病床上,时间舒缓静谧。
杨桉心想着这日子真是舒坦,整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的,自己八辈子没过过这种神仙生活,难怪小孩都喜欢装病,好吃好喝伺候着,谁不乐意?
顾笙然一进住院办公室,就看见小混蛋不知从哪里来搜刮来的白大褂,还故作其事的带着口罩,专心致志的坐在电脑面前,冷不丁来了句:“发疯?”
“我这是敬业!”
“演戏给谁看呢?我?”
顾笙然站在桌旁,敲着桌面,“起开!”
她坐下后,悠悠开口:“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听你爸爸说,你还答应带着人家逛逛?昨晚喝成那个鬼样子是被伤心了?你们进度怎么样?”
谢树暗骂谢维铭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是会添油加醋,还有她妈妈是怎么得出结论,怎么在瞎推导。
但是又不能让她知道和陆倩玫的约定,不然她知道了就等于谢维铭知道了。
顾笙然看着谢树像川剧变脸一样,生动表演着确定、怀疑、犹豫、思考等一系列表情,于是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好吧,学不来谢树这些稀奇八糟的耍帅方式,根本不响。
谢树按下她的拳头,一脸无语道:“几十岁的人了,不会就不要瞎学!”
顾笙然咂嘴,嗤笑不想看他。
谢树接着语重心长:“也不要偏听偏信,歪曲事实,我跟她就是没影的事。昨晚喝酒是和默陈时路阳濯他们,没别人。”
顾笙然似笑非笑说,“不想说就不想说,装什么老谋深沉!”
滑动鼠标,满屏病例文本,“嗬哟,看了这么多啊!来,说说见解”,抱臂看戏一样望向谢树。
谢树看着窗外,语气温柔:“别拿我寻开心,我多菜你又不是不知道。”
拉过一旁的椅子,坐着滑到桌子前,看着顾笙然试探性询问:“那个杨桉的情况怎么样?”
顾笙然看他,迟疑的说:“你怎么知道?”
心里莫名一虚,摸鼻公事公办的口吻自然开口:“不是刚刚看到她的病例,永安的嘛!想起来就问一句咯!”
顾笙然叹息一声,关掉一页页的病例,“有些严重,不知道听力能不能救回来,耳鸣可能是消不掉了。这些我没敢告诉她,说了一堆唬人的话,让她一定不要多想,稳住心态。不过,小姑娘比我想象中的冷静、稳定,可能是因为她以前有过……”
正好关到杨桉的那一页,按鼠标的指尖上抬,瞟了一眼谢树,随即快速叉掉。
看着谢树改口道:“也没什么,就是现在的遏制住病情,听力不要恶化,争取最大限度的减弱耳鸣。听天由命吧!”
谢树抓到了漏洞,“怎么了,你还迟疑了?”
顾笙然平静解释:“就是一些过往病史,现在还不确定诱因!我不敢下结论。不过,她挺不错的!你怎么这么上进了?”
谢树:“……”
顾笙然头疼,谢树今天求知欲旺盛,揣着十万个为什么,问烦了把他赶了出来。
谢树干巴巴双手插兜在走廊溜达。
曹茜拔下吸氧机器插头,杨桉微微抬头取下罩在脸上的吸氧器,刘女士自然接过,准备去清洗。
曹茜又抬眼看着针水,出口叫住刘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