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寺倒上清茶,热气在空中氤氲。
“施主近来可好些?”
苏黛摇头,说出自己困扰:“不算好,前些日子不慎落水,醒了之后做的梦便愈发频繁了,时常被噩梦惊醒。”
这些年来,监寺亦如她长辈一般,她习惯把解决不了的事情说与监寺听。
监寺眉上染尽沧桑:“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应当试着把心放在别处。”
苏黛:“别处?”
监寺看着窗外,眼眸幽深,似藏了无尽苦难:“大启千里之外,西北之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苏黛不解:“西北?边疆之地?”
“可我一介女子……”
“非也,”监寺高深莫测道,“近来有消息传边疆出了位少年将军,连破敌军两座城池。
“……只是等消息传回来等的太久了。”
“你觉得,那位少年将军,会是故人吗?”
故人?
苏黛眼眸一亮,是阿兄吗?
末了眸光微黯,又觉得不太可能。
阿爹一日不沉冤昭雪,阿兄便不可能被封为将军。
监寺意味深长,眺望窗外良久,眼中含笑。
苏黛道:“监寺和阿爹是好友,也相信他是私藏逆党之人吗?”
监寺闻言目光渐渐怆然,似回忆起了什么,良久才释然道: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
沉默良久,热茶变成了凉茶,监寺才缓缓道:“要变天了。”
苏黛看了眼客堂外,月亮洒下的光辉足以照亮寺里的路,根本不像是要变天的样子,但监寺已闭上了眼静心打坐,她只好咽下了疑惑,与监寺告了辞。
一夜无梦。
苏黛在寺里的起居同其他弟子一样,卯时便起来做早课。
明喜跟在苏黛身后,边走边打瞌睡,半天下来只恨不得被子长在身上。
用过斋饭,可以小憩一会儿,苏黛在后院又遇到昨天那位女子——沈卓然。
她身侧还跟着一位与她共事的同僚。
苏黛正准备绕道而行,不料沈卓然先一步看见了苏黛。
她同身侧同僚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向苏黛走来。
沈卓然拘了一礼,充满歉意道:“昨日还未介绍,我叫沈卓然,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苏黛行了个万福礼:“姓苏,单名一个黛字。”
沈卓然大气一笑:“好名字!”
她又道:“这两日我都住在这里,若是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来找我。”
顿了顿,特意加上一句,“算是赔罪。”
苏黛点头,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