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骁上前几步,伸出手就要引众侍卫去其余的厢房搜查。
“多谢殿下。”范谏祝一扬手,身后的侍卫随着太子亲卫的引导,纷纷进入了各个厢房,开始仔细排查。
混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翻箱倒柜的声音,魏溪龄听在耳里,一双眼紧紧盯着那扇阻隔搜查的门,默默祈祷搜查快点结束。
左肩的伤口流血过多,终使她开始晕眩,几个强撑不敌,险些倒下,却在那一刹,被一只手扶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腕骨劲瘦精悍。魏溪龄沿着那手看去,对上的是边无垠那双凤眼,那里头是永远处于高位的无惧无畏和肆无忌惮。
至始至终他都似置身事外一般,从未将她的威胁看在眼里。
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比起明晃晃的轻视,这样的眼神更是在嘲笑她弱小无能。
她错过眼,挣脱掉他的手,强撑着精神,举起那把他视为无物的匕首,固执地昭告她的威胁。
“既然搜查无果,范大人还是请回吧。”
单骁的声音立即抓住了魏溪龄的耳朵,她整个人再次紧绷。
门外的范谏祝垂眸思量不过一瞬,还是上前一步,无视单骁的阻拦,拱手对厢房内道:“卑职回禀殿下,旁的地方未查出刺客踪迹,可就怕那刺客胆大妄为藏匿在殿下厢房,对殿下不利,所以只得委屈殿下了。”
话里话外言辞恳切,好似这番皆为边无垠的安全着想,却是步步紧逼。
“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的寝殿岂是尔等想搜就搜的!”
单骁话才刚落,殿内突然传来猛烈的咳嗽声,好似咳得肺腑全都出了来。
单骁一脸惊慌,转身就闯进了房。
“殿下!”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寻来!”
单骁急迫的声音从里传来,候在门外的范谏祝站立在原地,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朝堂皆知当今太子自幼时一场变故,自此便只剩一副病弱躯体。
此次一同前来狩猎,也不过是骑在马背上拉弓射箭,稍稍体验一番狩猎兴致罢了,参与不了任何比试。
甚至有人暗自揣测边无垠寿命几何。
不过这些都非他所虑,储君或许会变,但张疏怀如今权势正盛,这才是他该尽忠的。
范谏祝估量着眼前形势,犹豫着要不要撤退,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尖细嗓音。
“这是怎么了?……”
边无垠的贴身大太监童迟踏进院落,见整院林立持剑的侍卫,满眼疑惑,再一看寝殿灯火通明,哪里还顾得上旁的,拉着身旁太医的手臂,疾步就往寝殿里走,一脸欲哭模样,“殿下!太医来了!”
见此,范谏祝不由冷笑一声。
一个自身难保的病弱太子,不足为惧。
范谏祝终是带着人撤退了。
清竹苑终于归于平静。
寝殿再次紧闭。
边无垠背窗而坐,看向已昏迷在床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昏迷在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魏溪龄,她失血过多,再是逞强,终扛不过晕了过去,自然不知边无垠是如何拦退了要入内搜查的人。
纵使昏迷,但魏溪龄手中的匕首还是握得牢牢的,丝毫取不出来。
老太医文扶伤试图掰开她的手指,可那手指与手柄似乎紧紧黏为一体。
“这女娃子怎么这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