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突然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房内,一直细听的魏溪龄早已蹙起了眉头,左手再次紧紧抓住边无垠的肩头,右手握紧了手中匕首。
自魏溪龄五岁时家门被灭后,她便在天灵山习武练剑,十二年从未下山,一心只为报仇雪恨。
此次还是魏溪龄第一次下山,她用了半年才打探得知,曾经那个背叛她爹爹的仇人已成了一国首辅,如今稳稳坐于高位,受百姓瞻仰。
张疏怀这个老贼怕是知道自己作孽深重,府上的守卫密不可破,她蹲守许久,才寻得这一次狩猎的机会,却没想到,这老贼身边高手如云,若非惊动了人,她也不至于失败而逃。
她本以为这个病弱太子既然相助,那必然能顺利躲过搜查,没想事情却多番波折。
魏溪龄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这个边无垠似乎有些无用,顿时想到挟持太子莫不是也难助她顺利逃脱?
这般犹疑中,却不料一道声音自她耳边传过。
“单骁。”
这一声略显乏力,又带着一抹克制下的不悦感。
声音不大不小,却瞬间打破了院子里的僵持。
单骁几步走至门前,低首回道:“属下在。”
此刻再捂住边无垠的嘴已不可,魏溪龄盯着他,不知他是何用意,却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眼睫一眨间,她便立即将手中的利刃往他跟前送了一寸,廊灯照射进来的柔光也无法抵消刀刃的冰冷,这是不可忽视的威胁。
他要把她送出去吗?
魏溪龄盯着他那双凤眸,试图看清他的打算。
心想他要是出尔反尔,她可不会再顾忌刀刃的锐利,会不会划伤他那张好看的脸。
边无垠不过敛眸扫了一眼跟前的匕首,就再次回视魏溪龄的眼睛,开口道:“发生了何事?”
这般出言,确实像是刚刚被吵醒,不知状况的例行一问。
魏溪龄抿了抿唇,盯着边无垠一眼不错,两耳细听外边的动静。
“回殿下,是……”
单骁才开口,就被范谏祝截了话。
“太子殿下,卑职东城兵马司指挥范谏祝,”范谏祝不顾单骁的冷眼,扬声道,“奉张首辅之命,追捕刺客,还望太子殿下通融,容卑职入内搜查。”
这般不问自答的作为,可谓是无视规矩,又自视甚高。
但魏溪龄不懂官场,亦不懂这些规矩,只盯着边无垠,用眼神给他打暗语。
快拒绝他!
想到此刻她背光而跪,知他瞧不真巧,忙倾身靠近他,见他愣了一瞬,她也没多想,只盯着他的眸子拼命摇头示意。
可他瞧着还是极为镇定,丝毫不顾她此刻焦灼的心。
门外候着的单骁细听着里头动静,面上依旧冷静自若,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既是追查刺客,自是紧要事。”
此言说罢,两声轻微的咳嗽声继而从里传来,边无垠再开口时,言语也颇为通情达理,“单骁,你便协助范指挥找找几个厢房,莫要让那刺客逃脱了。”
“是。”
单骁立即领命,收剑入鞘。
其余太子亲卫紧跟着齐刷刷收起了剑,瞬间收起了方才的敌意。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