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已到达一层。”
随着电子音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上还提着一个粉色保温桶。
“先生您好,是需要就餐服务吗?”护士立马笑迎上去,接过保温桶。
“嗯,你听录音准备吧,我上去放松会儿。”男人说着扔来一个录音笔。
“好的先生,做好这边先给您保温,等您结束进了电梯就给您打包装盒,保证您下来就可以立即取走呢。”
护士满脸堆笑目送男人在餐厅前转弯进入相邻的一栋建筑,打开录音笔后,第一句就是“老婆辛苦了,今天下午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后面就是女人长达十分钟的点餐环节,往往刚说的菜名过几分钟又不想吃了,男人懒得自己记住索性全部录了下来。
护士将录音和保温桶交给餐厅工作人员,两人闲聊起来。
“又是他,我有印象,上一次他的妻子待产期间他就常常上那栋楼玩。”
“这种特殊时期男人想玩不就得往外跑?圣辉可给他们提供极大的方便了。”
“算了吧,男人想玩跟女人处于什么时期有什么关系?”
“可女人愚蠢啊,识人不清不说,就算看清了一个人的面目也会不断为其找借口,她们根本每勇气和能力面对自己曾经的错误,更不愿承认自己赌上一切的结局是个输字。”讥讽鄙夷在护士脸上生出毒刺,与接待客户时的温柔热情判若两人。
夏芒游魂般飘在旁边,看着这位白天刚刚体贴接待自己的护士,听她们三言两语就猜到餐厅隔壁那栋建筑大概在提供什么“娱乐服务”,不由心生恶寒。看来圣辉不禁为母婴提供服务,进到这里的男性也有别样体验。护士没有批判圣辉的职业操守,没有不满男性的恶劣行为,反而将现实的过错和情感的不满全都投注于在病房内一无所知的女人。
怎么世界上所有规则都是给女人定的吗?你自己不也是女人吗?你就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受挫不被欺瞒不被辜负吗?
夏芒拧眉跟在护士身边,她有预感,这人虽然表面上是护士,但一定是圣辉的核心人物。
“那后来呢?神母为什么断臂?是为了她的‘新人类’儿女吗?”
护士来到等候间于一位陪诊家属交流起来,恰好是夏芒想弄清楚的后半部分。
护士依旧神色复杂地低头沉默半晌,和白天面对夏芒时的神情一模一样,看来已经是经年累月的习惯性表演。
“哎,事实并非如此。神母断臂不是为了儿女的新生,而是因为神母信念动摇,想要彻底毁掉他们成为‘新人类’的可能。”
那位家属瞳孔巨震,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仿佛受到世界上最大的背叛。“为什么?!神母为什么不爱世人?神母为什么不救众生?”
“神母也有私欲,神母也有恐惧。她看到‘新人类’蓬勃发展,每时每刻都在迈上人类发展的更高台阶。神母既恐惧儿女会成长为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又担忧自己无法创造出赶上‘新人类’发展脚步的新鲜血液。因此,神母叛逃了,她不仅停止制造任何‘新人类’,而且想要销毁已经存在的‘新人类’,使人们重新堕回蒙昧混沌、发展滞缓的时代。”
“那……那怎么办?就让神母这样毁掉全人类的进步吗?”
护士长舒一口气,脸上重新绽开自豪明媚、充满希望的笑容。
“不!当然不会!世界是‘新人类’的,文明的进步是全人类的诉求,决不会因一位神祇的背叛而半途而废!”
夏芒心想,作妖要开始了。
“就在神母叛逃之际,圣父出现了!他斩断神母左臂,从断口引出神母的欲念、恶念、杂念、贪念,神母的灵魂得以净化,使她为自己的卑劣忏悔,为自己背弃儿女赎罪,为‘新人类’创造‘新世界’的目标奉献余生。圣父就像神母的神,他使得神母也成长净化为新的神母,一个真正为人类儿女奉献余生的神母。”
夏芒:……
圣父这么伟大怎么不自己去净化人类?砍神母一刀就获得了更高的赞誉和荣耀,完事名利双收后美美隐身,脏活累活还得独臂神母去做。神母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并且按照套路来说,下一步就该赞扬圣父不受盛名,仍“无私、包容”地以神母为“新人类”的最高信仰。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信仰神母?圣父才是真正的救世主,是‘新人类‘的希望啊!”
“虽然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圣父却说,世间一切人事物均被欲念所染,难免行差踏错。神母固然有罪,但悔改及时,孕育‘新人类’的功劳不可磨灭。圣父从不希望众人信仰的神祇完美无瑕,神也会犯错,因而更不能苛责人类的过失。神拥有悔改的机会,人同样有,甚至人的悔改比神更具意义和影响力。圣父爱众生,圣父救众生。”
夏芒:果然狗血梗都逃不出的套路……
她没有什么自我牺牲精神,人生态度更是靠自己风生又水起。对于神母不愿创造“新人类”她认为无可厚非,对人类必须接受神母净化才能实现进步表示接受无能。为什么要pua神母?难道一声母亲就意味着可以肆无忌怛地索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