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焰再也坐不住脚了,他侧坐在榻沿,长臂一伸一把将人拽入怀中。宽厚有力的胸膛带着男人混烈的气息,钻入朝云的鼻腔。
她扭捏着想要挣开周焰的手,动作挣扎间,忽而听见身后男人的一声沉闷低哼。随即,她便闻见了他衣袍上的一股不浅不淡的血腥气味。
朝云眼睫一颤,也知道了他是风尘仆仆地来见她的。这期间,他或可遭遇过一场打杀,否则怎会有血腥残留……
思及此,心中一软,手上也松了力道,又转而关心起他身上可有伤口。
那伤本就不深,只不过是被刀刃划开一个口子,比起他所经历过的不值一提。
但此刻对上朝云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周焰忽然有了心思,他的唇贴上她的额间,口中轻哼一声:
“没事儿,别担心了。”
纱幔晃动。
他说没事,可身体反应却骗不了人,朝云掀眸望他,又见他一脸疲色,眼底全是猩红一片。
想起他们方才的一番争吵,朝云觉得有些难受,她长睫上还挂着水光,此刻她心口顿痛,不由分说地伸手去解周焰的腰带,手方碰到那截镶珠宝带,便被一双大掌圈住放回怀中。
周焰嗓音喑哑中带着倦意:“别乱动男人的腰带。”
朝云蜷在他宽阔的怀中,白腻指尖勾动着那双粗粝大掌,磨着他手上好些厚茧,朝云的软着嗓子同他讲话:
“无绪,让我看看?”
周焰眉心一跳,阖上的双眸掀开,盯着怀中人,危险四伏蔓延:“你急什么?”
朝云蹙眉,回望着他,片刻后又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攥着他掌心的肉拧了一把,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只是想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你一天想什么呢,登徒子。”
被她一通骂完,周焰眉眼松耷着,瞧着是有些遗憾,见他眼睫一颤,淡淡答着:“我没事。”
朝云心中生疑让他侧身,目光在他全身逡巡一番,而后落在他后腰处的一道深痕上,朝云伸手摸了一把,一处湿迹。
她抽回手,便瞧闻见指尖一道淡淡腥气。
“还说没事,让我看看伤口。”朝云不由分说地去解他的玉带。
倏然间,周焰眼底浮起轻笑,捏着她的手腕,遽然将她双手反剪式锢在床头,锦衾早已被二人抛至角落,他的身形将她完全覆盖。
女子被他一把丢在床榻上,牢牢攥锢着不得动弹。
周焰曲起一只腿穿过少女薄如蝉翼的裙摆,半跪在她的腿间。
“秦绾绾,谁教你剥男人衣服的?”周焰唇边噙起一抹危险的笑,昳丽眉眼风流得不行,“再敢乱剥,行不行我给你办了?”
那双凤眸中晕开了缠绵情意,朝云躺在那处,心不住地跳动起来,紧张与局促将她吞噬干净。
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仿佛已经贴在了她的身上,而周焰的目光却落在她那袒领胸口处,欲念在他眼底毫不掩饰地浮现出来。
他带着秦朝云的手移动至他的腰间,缓缓地剥落那截摇摇欲坠的玉带。
啪嗒一声,玉带坠落在塌下。
滚热的气息游离在耳畔、雪颈与唇前。
他倾覆而下,盯着她扇动的睫羽,那双眼睛,他见过她弯成一道月牙的明媚模样,也见过她怒气冲冲地生气模样,唯独今夜,这双眼睛泛着红淌出眼泪,委屈到不行。
周焰一阵揪心,他舍不得秦朝云。
思及此,他俯身吻下她薄薄的眼皮,鼻骨相贴间,他的眸子渐渐沉下,循着她的骨相轻啄似的舔舐了一遍她的唇,而后又退离。
旖旎的气氛留在帐内,朝云盯着他起身的姿势,有些懵怔,而后却见他回眸扫了她一眼,眼底却是戏谑笑意。
他转而目带警告地捉住秦朝云的眼,“老实点,你知道我从来不是有耐心的人。”
随后,周焰起身脱掉了那身沾血的外裳,露出里头整洁的白衣,朝云腾然起身,瞥见他动作间那锦衣贴在身上展露出他紧绷隆起的一层肌肉。朝云脸颊泛起红晕,消散邪念,又转而盯着他白衣后面的一尾红迹。
一盏烛灯点燃,朝云在屋内找出干净的绷带与净水,想要亲自给他上药,却被周焰攥住手腕。
“去睡觉,我自己来。”周焰眼眸沉沉地在烛光中晃动。
她只得留下东西,转身略有迟疑地回了纱幔后。
人影晃晃地在帘外动作,朝云觑着眼眸侧身瞧他,好一会儿,便听他收了东西,脚步声朝着自己缓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