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龙飞和李诀观察着形势,谨慎且慢吞吞地走过来。
余温钧边注视着他们边继续跟她说话。
“我身边的位置有很多的好处,但也会有各种坏处。不过,能长久站在我身边的人绝不能为小事而犹豫来犹豫去的。”
随着李诀和余龙飞两人的靠近,余温钧的声音也渐低,语气却极其笃定乃至森然,“薇薇,你可以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但也要记住,你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女人,而我也是你这辈子最后的男人。我说明白了吗?”
他的视线带着“不要说让我放你走”的强烈警告信息,贺屿薇心情复杂。
“哥,走了。”余龙飞走过来,看了一眼躲在余温钧背后的贺屿薇,“她又犯什么错了?唉,我们每天都要工作,她倒是能天天傻玩儿。”
余温钧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
按照行程表,他们应该赶去银行开会。
兵分两路,贺屿薇则坐着另一辆车去海洋公园。
余龙飞和余温钧分别乘车。
余温钧坐得是一辆金属色的宾利,等他乘坐的宾利经过她,透过车窗,她看到他正扭头跟玖伯说什么,并没有看自己。
贺屿薇的脚步突然动了。
她不顾身后司机和保镖的呼喊,拔腿想追上那辆车。
宾利开了十几米就紧急刹车,车窗降下来,有一支戴着表的男人手伸出来不耐烦地朝着她招了招。
她赶紧跑上去,结结巴巴地问:“……你们的工作会一直忙到晚上吗?”
“看情况。”玖伯代替余温钧回答。
余温钧则说:“恐怕会到晚上。”
这时候,李诀也从后面跑下车,询问发生什么情况。
贺屿薇便跟李诀说:“听说晚上的迪士尼有烟火,你们要不要也一起来看?”
李诀回答和玖伯差不多,说看他们工作的进程,随后那一行车就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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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屿薇独自去的海洋公园。
香港海洋公园有五个园区,比起更热门的迪士尼,游客的流量并不大。
她进门时拿着一张地图,每个项目都看,走走停停,也极为悠闲。
乘坐缆车的时候,前后都是结伴的一家人,她一个人独享缆车。
贺屿薇跳上去,把书包放在旁边的座位,终于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袋。
风很大,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在脚底形成长方块的光块,四周都晒得暖洋洋且静谧。
缆车就像透明的热气球,它承载着她,平静地翻越过山岭、大海、住宅和私人泳池的时候,贺屿薇也抓紧时间,读完她此生从未见过一面的母亲资料。
明明都是中国字,贺屿薇却读得极其缓慢,并不停地抽着鼻子。
等看完后,她长舒一口气。
“我不会怪你的。”贺屿薇用很低的声音对着虚空自言自语,“爸爸那样的男人,你从他身边跑走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我也永远无法原谅你。”
下午五点钟,贺屿薇从海洋公园的大门再走出去。司机问她还有没有精力去迪士尼,她点点头,但在去迪士尼的路上时沉沉地睡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车,就停在迪士尼的露天停车场,而在不远处可以看到最后一轮烟花窜上黑夜的白色痕迹,以及迪士尼城堡尖尖的一角。
五分钟后,余龙飞和李诀从迪士尼园区走出来。原来,他们赶到的时候,贺屿薇还在车上睡觉。他俩就跑去看了散场烟花。
“啊,你们可以叫我起来。”贺屿薇歉意地说。
李诀摆摆手,却从她脚边捡起一个东西。
那是张磨得发白的老式员工卡。卡面处贴着一个女人涂着红唇的照片,名字写着,杨艳。
“嗯,这是我妈妈曾经在超市当收银员的员工卡。”贺屿薇随口解释,“我今天在海洋公园的缆车上,看完她的生平资料,看完后就把资料全撕碎扔在山顶的垃圾桶里。但这张员工卡可能太小,就落在包里。麻烦你帮我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