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处南方炎热的夏天,女孩子却浑身都打着哆嗦,手腕处戴有一个寒冷且银白色的手镯,在黑暗中闪出唯一的光芒。余温钧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却也不允许她有片刻离开他。
他们只是接吻,但就像大海里鬼船的船长和唯一乘客,其他人被彻底排除在外。
李诀原本只是对他们的关系有些猜测,但现在可以确定。
他默默地下楼。
贺屿薇也听见身后微弱的脚步声,她一瞬间用力推开余温钧,脱力地靠在他肩膀上,但舌尖发痛,那个粘稠高温的吻仿佛印刻在脑海里。
她想,完了。
明明从未打赌,余温钧一定是彻彻底底的赢了。
在那个吻里,他依旧是绝对主导,但那个吻,是由她主动开始的。
双唇彼此交叠在一起。不仅仅是他渴求着自己,她也主动向他所求。
明明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沉沦和坠落,她却傻瓜般攀附依靠着他。
余温钧曾经说,如果他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让对方陷入混乱。所以,她确定无疑地知道,这已经不是她对余哲宁所产生的那种闪闪烁烁,朦胧的如同春日泡沫般透明也易碎的“喜欢”。
她对余温钧,已经滋生出一种更为沉重而明确的感情——就像一根冬日里掉落长长的生锈钉子,钉进肌肤,钉进腠理,钉进骨髓。
即使最后的结局,会让她流尽鲜血,痛苦不堪,到那时候,她都会心怀怨言,却又继续无法自拔地爱着他吧。
第95章干质悬浮物
余哲宁回来是一个雨天。
机舱外,阴雨涟涟,北方城市带着罕见的忧伤迎接着他。
余哲宁握着手机,他给贺屿薇发了一条微信,我回来了,你在干什么?
车开到宅邸的林荫道,雨,还在如丝如幕地下。
宅邸里静悄悄的,只有园丁边哼小曲边修剪门口的小茉莉花树。
余哲宁这才知道,墨姨、贺屿薇和家里其他的一干佣人们都浩浩荡荡地跟着余温钧一起去了南方。
余温钧名下的不动产众多,家里的常雇佣人还会去国外帮着整理房屋,哥哥每年夏天也都在国外度假,余哲宁倒也是有点习惯。
余龙飞和李诀也都一前一后地追着余温钧飞去香港。
余哲宁准备联系哥哥,却发现沫丽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身后。
余哲宁回过神。
“栾妍没跟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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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哲宁飞去芽庄却扑了一个空。栾妍已经结束越南的度假,转去马尔代夫。
这群衣食不愁的少女,就像候鸟般在各个海岛栖息着度假。
辗转几次,她终于答应见面。
澳门的大三巴牌坊下,栾妍戴着草帽,穿着一身绿色的短连衣裙。
听完告白,栾妍爽快地说:“好。”
余哲宁吃了一惊,就听到栾妍继续笑吟吟地说:“虽然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我根本不喜欢你,更不可能尊敬你。你在我眼里无非是家族联盟的道具。愿意吗?”
余哲宁眼底划过阴影。
“几句话就受不住嘛?”栾妍淡淡说,“刚刚那些话,是我和你哥第一次见面时告诉他的。他不过就是笑笑。”
余哲宁苦涩地问:“你还喜欢我哥吗?”
大三巴牌坊是澳门孤立的经典,旁边都是居民区的旧楼,还有戴着小黄帽扯着大嗓门的旅行团走过台阶。
栾妍厌恶地看着这些普通人,她深吸一口气:“谁当你们余家大嫂谁倒霉!你哥挺有魅力的,但他的魅力没有高到,为了恶心他,我转而和他弟弟交往的程度!我宁愿当年就结束婚约,也不要浪费彼此这么长时间!”
余哲宁沉默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他最终问。
“明明是你来见我的,见面后却又问我?”栾妍叹口气,她似乎也成熟了不少,玩完这个暑假,她会返回美国定居,开始接触家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