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东原使团的乐声奏响,城门上张灯结彩,战乱之后虽然百废待兴,但终于得以安稳的欢喜更是高涨,百姓都在路旁夹道共迎盟国使团,又热闹,又振奋人心。
唯有李乘玉,在这热闹里下打开车门,克制又炽热地只看着顾未辞单薄清瘦的背影。
顾未辞偶尔回头看顾队尾护卫状况,与车内的李乘玉视线擦过,又平静收回。
与看随行的护卫的眼神并无分别。
半个时辰后,乐声渐息,东原使团队伍行进了城门。
顾未辞也带着自己这边的队列入了城门,与随着使团向行馆而去的许青川遥遥做了个手势,回身向护卫首领道:“仪式已妥,大人可带队回营了。”
周围百姓渐散,执墨与阿纪和秉忠叔也越过散去的人,快步到了他们面前。
阿纪过来替顾未辞牵过马,执墨却仍是少年心性,扑过来拉住顾未辞的衣袖,红了眼眶,看着要掉泪。
秉忠叔先去向顾未辞请安,道了辛苦,又谢顾未辞一路照顾李乘玉回京,才再到了李乘玉的车边。
长清向秉忠叔行礼,秉忠叔却瞪他气道:“好你个长清,任由小侯爷任性,等回府我非罚你不可。”
话虽气恼,但眼里的慈爱却也掩不住。秉忠叔抬手捏了捏长清肩膀,低声叹“你也瘦了好些,回府好好休息几日吧”,又看李乘玉,无奈叹息:“小侯爷这一番折腾,还好是平安回来了,不然我怎么有脸去泉下见侯爷和夫人啊。”
他想责备但不忍的模样,引得李乘玉满是歉意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秉忠叔唤跟着他来的府中小厮接把车前的马牵好,又向李乘玉道:“永宁侯府京城的产业都交了官中,永宁侯府虽然留存,但侯爷与世子移居已久,虽然仍有人日常打理宅子,但起住到底不便。我昨日已着人细细打扫布置了扶疏院与盥室,世子起行不会不便。”
李乘玉苦笑:“不必了,他是不会与我同住扶疏院的。”
秉忠叔有些愕然:“世子与小侯爷同回京城,我以为……”
见李乘玉神色愈苦,他止了话,只说:“那世子回京难道住在行馆么?这……要不我把望舒院收拾出来?”
李乘玉缓缓摇了头。
秉忠叔提起望舒院,他想起了让顾未辞移出扶疏院去望舒院暂住的时候。
他曾那般冷酷地羞辱过阿眷,过往种种,今日如此,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问秉忠叔:“执墨与阿纪这几日住在府中么?”
“他们住在许将军府中。”秉忠叔答,“我不知执墨与阿纪回了京城,否则定让他们居于咱们府中的。”
执墨与阿纪的行动本就是顾未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