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听筝看着李乘玉眉眼间的傲气与肯定,忿忿道:“你这般天下都不放在眼中的威风,去顾未辞面前敢抖么。”
“不敢。”李乘玉倒是并不觉承认这件事有什么损失他的威严的,坦然承认后又追问洛听筝,“路上出了何事?他到底如何了?”
“没出事。只是你状况过于凶险,他和青川过了折鹿谷后便撇下了护卫,两人带着你疾驰三日三夜与我在这奉鸣城的府衙会合。你也知道他的身子,这番奔波劳顿,他不休养个三年五载的,好不了。”
李乘玉面露惨痛神色,喃喃自语:“又是我害了他。”
“不止他哦。”洛听筝提醒道,“青川也是到了地方把你交给我之后就昏睡了三日,醒来后人都瘦了一圈,你可别忘了他的情义,否则我找机会把你毒瞎,让你再也看不到顾未辞!”
李乘玉摇摇头,说得笃定:“医者父母心,你才不会平白对人下毒。”
“青川说你因为顾未辞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总神思不属,我看你倒是挺清醒挺精明的。”洛听筝眨眨眼,又道,“我答了。现在该我问了:你心脉是否还有不妥之感?任何细微的不适不妥都要告诉我,别逞你小侯爷的强。”
“没有。”李乘玉答得很快,“真气也确实比往日充盈。除了背上的箭伤有些疼痛之外,没有任何不妥了。”
“还有不妥。”洛听筝说,“虽然你心脉的封闭打开了,蛊毒也不至要了你的命了,但病去如抽丝,噬心之痛仍是会持续一段时间,现下大概是两个时辰发作一次,持续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会渐次减弱,三个月左右才会完全散去。所以你必须自己记录每次发作的时间与间隔,不许敷衍,否则我拿不准给你稳固心脉的药量,你小命要不保的。”
李乘玉闷声答了声算是应承,再想向洛听筝说些什么,却忽然怔住了。
半开的窗棂外响起了脚步声。
听着不止一个人。
李乘玉听了一听,眼里霎时有了清光:“阿眷来了。”
洛听筝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听得出他的脚步声。”
窗外的人走近了,却并没有走进屋子,而是停下了。
继而响起了许青川的声音:“你还是不进去?”
“不了。”
回答的果然是顾未辞。
只是他的话让李乘玉原本有了辉光的眸子颓然的黯了。
“再过几日便要回去了,你与四公主该有许多话要叙,我自然是不打扰的。”顾未辞轻笑起来,“否则你回去的路上唉声叹气怪我煞风景,我可担待不起。”
许青川低声说了句什么,顾未辞又笑起来。他轻快地说了句“快去吧”,脚步声便越过了这间屋子的门外,向另一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