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川再不迟疑,抬手在李乘玉中箭的伤口处抹了一抹。
李乘玉吃痛地唔了声,身子也抖了抖,顾未辞更紧地抱住他,去看许青川。
辨认过手上沾染的血是正常的红色,许青川略微舒了口气道“幸好,无毒”,又向顾未辞道:“压紧点。”
顾未辞点点头,用右手贴上了李乘玉的侧脸。
一手按住箭矢与伤口边沿,在李乘玉痛不可当地发出声音时,许青川也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割断了箭矢外露的部分。
他接过护卫递来擦手的巾帕,对顾未辞道:“你在车内看着他,我们马上出发,不可再拖延。”
又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顾未辞:“这是听筝给我的药,止血是最好的。”
队伍片刻之便出发了。
解开李乘玉的上衣,顾未辞待要解他里衣,却又一时间怔住了。
李乘玉穿着的里衣,是除夕时在浮筠院淋过雨后,许青川向顾未辞要的那件。
“阿眷……”
李乘玉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已经意识昏沉,轻唤的声音着实含糊不清,唤声之后说的半句话也无法听得分明。
顾未辞冷声道“别说话”,抬手解开里衣,又扶着李乘玉让他伏在自己膝上,将许青川给的药细细洒在那除了血什么也都看不清楚的伤口之上。
洛听筝给的药确是好药,半盏茶的功夫,伤口不断渗出的血终于止住了。
但箭头仍在李乘玉体内,显然是无法给他包扎的,顾未辞只得仍让李乘玉伏在自己膝上,同时环抱固定住他的身体,避免伤口再被磕碰。
但路实在难行,即使厚厚的车内软垫也不能缓解些许,李乘玉昏沉了许久,还是在车子一再重重的颠簸之中醒了过来。
他似乎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境况,异常迟疑地唤了声:“阿眷?”
是将醒未醒的蒙昧语气,浑浑噩噩的疑着自己大概是在梦里的恍惚。
顾未辞没说话,李乘玉又微微抬了抬头,眼睛张了张,又闭上,再唤了声:“阿眷?”
“别动。”顾未辞皱眉,“难受就歇着。”
他的回应让李乘玉猛地睁大了眼睛,声音也高了好些:“阿眷?真的是你?”
这样子,是清醒过来了。
清醒着至少能稳住自己身体,不至于乱动乱碰牵扯伤口了。顾未辞松开了手,压着声道:“你自己坐起来。”
李乘玉应了声,动了动身子,将要直起身来时却顿住了。
片刻之后,他又软了支撑身子的那口气,重新倚进顾未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