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冲不鉴招手,不鉴走到小段跟前,小段告诉他,“我跟你家公子好过。”
不鉴愣了愣,“好过是。。。。。。”
“就是睡过。”
不鉴看小段,小段看不鉴。
“你——”不鉴一激动,咬到了舌头,疼着捂着嘴巴,说不出话。
小段哈哈大笑,从他面前扬长而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路过的人家院里透出暖黄色的光,偶尔有一两声爆竹,伴随几句狗叫,提醒着小段,快要过年了。
酒馆空无一人,因为还有一个裴再,所以门没有关。
小段站在门口望裴再,他坐在一张空桌子边,桌上有一壶酒,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裴再总是那样的神情,平静而恒远,好像他一直就坐在这里,坐了一万年。
小段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走进去,“人都走光了,你耽误掌柜的打烊了。”
裴再听到小段的声音,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忽然投入一点亮光,他身上月光凝成的冰一下子被打碎了,被从寂静渺远的地方拽回了人间。
裴再看着小段走进来,好半晌,才道:“原来等人是这种滋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小段穿过一张一张的桌子,一声轻笑从他喉咙里溢出来,“你才等了多久。”
裴再问小段,“那你等了多久?”
小段看了眼裴再,没有说话。
“离开京城之后,我住在附近山里的道观。”裴再忽然开口,说起他离开京城之后的事情。
小段从没听他提起那段时间的事情,他也不是很乐意听,不愿意回想那段时光。
“那座道观离京城不远,一来一回也就是一天的功夫。”
小段挑眉,倒不意外,“那时候大事初定,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走远。”
“我以前有很多事情要做,骤然把这些事情放下,竟生出些无所适从。”
有一段时间他还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干,根据日出日落推算天气,观测星象绘制星图,根据他所知所见,编纂史书。
后来某一天,他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山里的日子,一天跟一天如此相像,悠长的岁月像一张网,网住了裴再,带给他细碎的,难言的不适。
小段笑着看他,“裴再,你觉得寂寞了。”
裴再承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