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子被定在空中,她只能胡乱扑腾两下,暗自咬牙:这厮己所不欲就算了,还不施于人?
竟敢仗着自己修为高随意侍弄她,等出了回忆她一定要把闻羡千刀万剐!!
“闻羡!”
那人面上轻扯了一丝笑容,看着极淡:“其实我适才还没说完。”
李垂容不动了:“什么?”
“我身上有灵石。”
“……”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用膳时压轴菜是大白米饭的感觉。
李垂容面无表情:“哦,不早说。”
她又补一句:“还不把我放下来?我堂堂魔君怎可被你如此捉弄。”
话毕,又是一道施力引来,像是有条肉眼看不见的细绳一般将她扯了回去。
闻羡面上的笑意褪去,垂眸定定看向她道:“我再加一个条件,与我同行期间,不得用此等手段。”
李垂容烦躁地应了两声:“嗯嗯嗯,知道了。”
见她一副敷衍的模样,他又在她脸上盯了一会,到底还是没出声多言。
二人就这么下了山,李垂容瞥见他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灵石,狐疑地朝他脸上看了几眼。
面对闻羡,她的这种心事并未藏于内心,直接出声问:“你这哪来的?我先前怎么没见你有。”
闻羡身形顿了一下,双唇抿起又翕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你话呢。”她蹙了蹙眉。
闻羡清了下嗓子,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先前……做杂役赚的。”
“……”李垂容无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魔域的杂役有多黑奴这是众所周知,何况主家还经常克扣奴役的灵石,动辄打骂。
但闻羡明显不会被如此对待,毕竟有实力在,不过那份收入是事实,她根本不敢想要想赚这么一袋子要做多少活。
堂堂大宗掌门来魔域做杂役赚灵石,说出去估计不会有人信。
她由衷感叹了一声:“……挺好的。”
驿站小厮一阵忙前忙后,眼前二人的气场太强,他垂着头压根不敢抬眼去看。
尤其是那位白衣男人,身上泛着冷意,与周围的一切仿佛不在同一维度,他方才堪堪瞧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面容冷凝,眉间似覆着霜,与魔域内其他叵测阴翳的危险份子不同,却更能让人感到惧意。
人看着平淡,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二位客官,这两日楼里住了些大人物,你们夜间尽量轻些动静,避免招惹。”那小厮连忙将房券递了过去,面上扬了扬笑意。
他内心不免嗟叹,这年头魔域内如此讲价合理的客人可不多了,基本上是讲都不讲,要换其他人估计又免不了一顿口舌,逼急了还容易生事端。
哎,在这鬼地方做生意不容易啊。
李垂容接过了房券后便往楼上走,同时也将小厮的话听了去,这楼里有“大人物”?
多大的人物才算大,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再往深了想。
她回眸望了眼身后紧跟慢跟的闻羡,那人原本正偏头望着窗外,觉察到她的视线后淡淡看了过来,不避不躲。
李垂容张了张口,却发觉现在二人属实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哪怕是合作,也再没有要嘱托什么的权力。
还未叛逃前,她跟闻羡比了百年,斗了百年,吵嚷百年,却也并肩齐驱了百年。
那时正年少气盛,她不肯居于人后,不希望自己被世人提及时只是“闻羡那位出色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