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春拿着酒杯端详,试探着用嘴唇呡了一小口,入口就是辛辣,随之而来一股粮食香,顺着嗓子咽下去,喉咙里热腾腾的,身子都跟着暖和。
味道他唱不出好坏,只知道这酒有劲儿,喝着能咂摸出许多味道,层层不一样,揉和在一块儿倒是妙极了。
吃着菜,就着酒,浑身舒坦。
程巷一见柳逢春对茅台不反感,跟他碰了杯:“小春,明年考上理想大学。”
说罢,一杯干了。
柳逢春端着杯子正儿八经严肃:“一定。”
跟着程巷一也干了。
孟续就喜欢爽快人,拎着酒瓶给大家添酒:“都能喝就行,我那还有五粮液,这玩意年份久,趁着今天拿出来尝尝。”
柳逢春喝的不多,剩下的都是那舅甥俩在喝。
三人吃到最后,两瓶酒喝光了,没一个脸红的,脑瓜子还都清醒的很,歪在客厅睡觉散酒气。
初一晚上,几人通宵玩牌,用果干做筹码,柳逢春赢着吃着,都给吃撑了。
结果还是柳逢春赢得多,程巷一也好奇了,他一直以为这玩意看运气,谁知道柳逢春学会了,运气都跑到他那里去了。
他捏着柳逢春的脸:“小春,你到底咋赢得,告诉哥。”
孟续也看他。
柳逢春嘿嘿笑:“很简单啊,三个人,两副牌,除了大小王,每个数字都是八张,只要在出牌过程中留意你们出的牌,再加上我手里现有的,一算,就知道你们还剩下什么。”
程巷一眼皮抽搐:合着这还是个脑力活动。
孟续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有前途。”
年初二,街上人慢慢多起来,都是走亲访友买东西的。
程巷一就住在他舅舅家,没必要装模作样买一份礼品走亲戚。
孟续看程巷一没打算带小春回娘家,心里直犯嘀咕,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柳逢春,拉着程巷一到院里单独说话。
程巷一简单把当初跟柳逢春遇上的事说了,孟续沉默。
“这孩子,也不容易,好好对人家。”
程巷一笑着说:“那不必须的,娶媳妇儿回来就是疼着的,哪有傻冒故意磋磨人。”
在舅舅家住到初五,他们俩才回了自个儿家,钟大姐还没回来上班,个把星期没人打扰,房间里铺了层薄灰,脏兮兮的。
让他们住在这样的环境里,等着阿姨来打扫,还要两天才能住上干净的房子。
干脆自己动手,简单清扫一遍。
柳逢春对打扫卫生有经验,用扫把将地面上的灰尘先扫干净。
然后破开水缸里的冰舀了瓢水送到厨房烧热,混合着冰水一块倒进盆里兑成温水,洗干净抹布擦拭桌椅。
以前打扫泥土房的时候也没这么累啊,柳逢春直起腰看还未打扫的地方,轻声叹气。
“有的钱,该让人家挣。”
程巷一接过他手中的抹布,把剩下的地板擦了,清洗抹布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他。
“小春啊,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擦地板呢。”
柳逢春竖起食指:“我想着既然都打扫了,就顺带把地板擦干净呗。”
程巷一说:“或许,我们用拖把,打扫地板更快捷。”
柳逢春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浑身散发着自闭气息。
“大程啊,别管我了,我居然忘了还有拖把的存在,辛辛苦苦忙活这么久,算什么!”
程巷一主打句句有回应:“算咱们俩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