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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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贤回到府中,一夜辗转未眠。
早上管事送来喜服,仍见他独自站在屋外的廊檐下,望着新建的庭院发呆。
管事提醒道:“郎主,已经过了辰正了,郎主午时前就必须到承天门,得赶紧梳洗换衣了。”
陆进贤回过神,微僵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刚梳洗完不久,一名兵卫疾步入内,凑近禀道:
“侍郎,御医署那边有消息了!”
宁策入京之后,陆进贤就一直派人紧盯着他与御医署相邻的临时府邸,却一直一无所获。就连太子如今也笃定半瞎的宁策再无威胁——
“堂兄现在是真废了。祭月节夜宴,孤也一直让人跟着他,后来他跟内教坊的舞姬下去换衣,孤还怀疑过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结果跟去的人悄悄觑探,原来竟是直接就滚上了床!只恨祖父不能看见他如今的荒唐模样!”
陆进贤却不肯放弃,特意让人调查了那晚出入宫宴的官员,发现京畿司隶徐挺的离宫时间比旁人晚了两刻。
只可惜,太子已听不进他的谏言,甚至愈加怀疑他是陈王派来的两面细作,言语间讥嘲侮辱不断。
兵卫禀道:“因为侍郎特意提点过要留意徐司隶,属下就安排了熟悉徐司隶府的人跟暗卫一起守着,果真查到了一些异样。最近总来送药一个兴化坊药商,从前是司隶府的人!属下派人一直盯住了他,今早瞧他送完药路过魏王的处所,跟门口的人打了个照面,取了个东西,很快又离开,然后去了乐游坊的一家钱庄!”
“钱庄?”
“对,属下已经派人去看住了。”
陆进贤思忖着取过衣袍,穿上。
这个时间,实在太巧了。
可对方也许亦正是看中了自己成婚之日不得闲,才特意挑了这个时间,铤而走险。
这样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陆进贤抬起眼,再度望向屋外乌檐白壁的庭院。
这个时辰,云桑应该已快出发去帝寝辞行了吧?
他护不住她了。
今日,是护不住了。
但以后呢……
若能找到实质的证据,甚至找到账本,得到太子的信任与庇护,那他也许可以不惧谢贵嫔的要挟,不必再低头!
“去调一队精兵。”
陆进贤吩咐兵卫:“不要惊动京兆府,随我去一趟乐游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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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桑今日离宫出嫁,卯时便起了身,简单用完早膳后,梳洗装扮,更换礼服。
礼教嬷嬷按照昨日云桑的吩咐,送了装着玉房丹的药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