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与懒洋洋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坐他的马车。”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又不认识京城中所有人:“姓裴的,快别打哑谜了。”
“他是谢知凌。”
“谢……”沈疏香终于理解了自己面对他的紧张感从何而来:“皇室的人?”
裴时与表情认真:“当今太子谢知凌。”
沈疏香几乎要站不稳,心乱跳着,怪不得刚才无人介绍他的身份,娘亲竟然敢接近皇室的人。
皇室的人……
她一下子就想通了,裴时与既陪着娘亲见她喜欢的人,又说那一番缠缠绵绵的话,无非是因为对方是太子所以自己不得不退让,可又心有不甘,就是不知现在他是想放手还是想默默守护。
怎么一来就撞上了娘亲的情债?
她轻轻一瞥,见裴时与仍出神地望着娘亲离开的方向,心中竟生了几分同情。虽说她与那姓裴的曾有几分龃龉,但如今亲耳听到他对娘亲的一番真心,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伤心,胜负还未定呢。”这话是真心话,沈疏香凭借目前的情况无法确定她爹的身份,毕竟人是善变的,娘亲之后和谁在一起还真的难说。
不会是谢知凌,但是否会是裴时与,她不敢确定。
“伤心?胜负?”裴时与不解,她的想法怎么如此跳脱,不是在给她介绍太子的身份吗?这和胜负有何关系。
“沈疏香,你平日里说话是不是梦到哪句说哪句?”
裴时与挑着眉,表情玩味。
沈疏香想到刚才那一番“称物平施”论,也是裴时与率先笑话她,她对裴时与的那一丝同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姓裴的,好像是你在做梦吧!”
别再想打她娘亲的主意了,做他的美梦去吧!
沈疏香一把推开裴时与,登上了沈府的马车,恶狠狠道:“姓裴的,你自己走回去吧,我长虱子了,不能和你坐同一辆马车!”
裴时与看着满脸怒气的沈疏香,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不开心了就随时对他哈气。
他强忍笑意:“好啊,那你回去了别忘记洗洗干净,传给以宁就不好了。”
沈疏香咬牙切齿:“放心,传男不传女。”
……
见沈府的马车走远后,裴时与才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这几日常爱在碧云街上闲逛,碧云街上开满了胭脂水粉铺子,香气四溢使人沉醉。
他的目光被前方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年轻女子紧紧吸引着,不肯离开分毫。
不一会那女子停下来驻足在路边小摊前,拿起一支珠花细细端详。
裴时与快步上前,与那女子擦肩而过的瞬间,往她的篮子里扔进去一吊铜钱。
那女子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珠花,走出碧云街。
立在一旁的裴时与又跟了上去。胭脂水粉的香气已经紧紧沾染在他身上,所过之处拂过一阵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