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娓娓道来。
祝荷前些日子便发现明广白在与一个女子通信,当时被她戳破后,明广白道歉,说再不会和那女子有任何联系,·由于态度委实认真诚恳,祝荷心软原谅了他,只是这心到底是有了一个疙瘩,便不怎么情愿与明广白亲近了。
但自上回竹林一游后,明广白做了许多的事,送了很多东西哄祝荷,两人关系渐渐恢复如初,可就是这个节骨眼上,祝荷发觉明广白不仅与女子没断联系,他还与另外两名女子有密切联系。
那两名女子过生辰,他千挑万选出得当的生辰礼送过去,刚巧被祝荷知晓。
祝荷过去质问明广白,明广白全招了,却狡辩说他心里只有祝荷一个人,其他三位女子只是与他有点共鸣的知己朋友罢了。
他让祝荷无须在意。
可祝荷缘何不在意?
祝荷摔断明广白送他的玉簪,与之断情,故作坚强出来后,她便落了泪,心中酸楚委屈无法排解,她想起薛韫山,遂跑来薛府。
途中下雨,祝荷的悲伤难过更上一层次。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薛韫山愤怒锤桌的同时,心里隐秘地产生了一丝丝古怪的窃喜。
“是啊,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他说过要娶我的,虽然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可我还是信了。”祝荷声线颤抖,神情悲痛。
“你别难过”薛韫山干巴巴说着安慰的话。
祝荷垂首,肩膀微微抖动。
薛韫山张了张嘴巴,吐不出一个字,他懊恼地敲下脑袋,半晌宽慰道:“是他辜负你在先,他就是个负心汉,就是个混蛋,不值得你喜欢,以后不要再喜欢他就好了,早点脱身未必不是件好事。”
“薛公子,你与他是朋友,你清楚他为何会这样吗?”祝荷困惑。
“我也不知道。”明广白与他一样,无妻无妾无通房,对美色并不上心,一心扑在自己的喜好上,谁料他会沦落成一个负心汉。
“可能就是变了。”薛韫山嘀咕。
这声不轻不重的嘀咕恰好被祝荷听到,她露出难看的笑:“是啊,薛公子你说得对,他只是变了而已,既然如此,我也不该沉湎于过去的温情。”
“你能想开最好。”
祝荷却高兴不起来,苦笑着抱住自己,弱声道:“可是我好冷啊。”
薛韫山忙起身,“你不早说,我去给你拿套被衾过来。”
薛韫山拿了一条绒被盖在祝荷身上:“还冷吗?”
祝荷嘴唇毫无血色:“冷。”
“我叫人生炭火。”说罢,薛韫山动身,祝荷突然伸手拉住薛韫山的衣角,“别走,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么?”
意识到祝荷此时脆弱,薛韫山没再动,正要叫人进来,冷不丁祝荷拉他的衣角,听她央求道:
“我冷,薛公子,你抱抱我好不好?”
薛韫山神色一滞,反应过来后耳根冒红,下意识道:“这样不好。”
“可是我冷。”
祝荷抱紧他,只说:“冷。”
薛韫山终于明白祝荷是心冷,不是身冷。
思及此,薛韫山脑中有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他的怜惜与冲动告诉他抱吧,他的理智与道德告诉他不可以,两道声音相互争执拉扯。
薛韫山天人交战。
忽然,祝荷瑟瑟发抖,她仰头,眸色泛着脆弱,咬唇道:“薛公子,你是我在这扬州城唯一的朋友,你不能抱抱我吗?”
薛韫山此时仅仅穿着雪白色的中衣,他心口突突狂跳。
须臾,薛韫山撇开头,语气生硬极了:“我想抱就抱吧。”
说完,他又补充道:“你可不要乱想,我只是看你可怜,才勉强答应你的。”
薛韫山磨磨蹭蹭张开双臂,祝荷倾身靠近,半个身子紧紧贴在薛韫山宽阔的胸膛上,两只胳膊如灵巧的细蛇,游过他的腋下,掌住他后背凸起的肩胛骨,汲取少年身上炽热的温度。
少不经事的薛韫山觉到祝荷的动作,万分僵硬,腼腆害羞得不敢动不敢言,跟一座雕像似的。
外头风急雨骤,冷冰冰的空气来势汹汹,屋里亦是颇冷,然薛韫山却莫名口干舌燥,一双剔透干净的眼珠好似浸染了热雾的宝石珠子,朦胧水润。
怀中女。体柔软清凉,若有若无的馨香飘袅而上,刹那间薛韫山体温飙升,热得厉害,他恨不得扯开自己的衣襟散散这该死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