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让哥哥当名利的祭品。
他们这一代人,自认为家族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做了伟大的牺牲。
所以也要求子女,要求身边人付出同样的代价。
他一生当中的志趣就在这上面,就喜欢居高临下,欣赏其他人是如何被牺牲掉的。
庄齐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捧凉水,她要清醒一点。
目前这个状况,家里这么复杂的情势,她必须保持理智,起码不要拖哥哥后腿。
他单枪匹马地冲在前面,已经很难了。
庄齐洗完澡,披散一头长发,抱着小兔子耳朵坐在床上,给哥哥发消息。
一块曲奇饼:「哥,你睡了吗?不要紧吧?」
她握着手机等了会儿,紧张到什么也做不了。
几秒后,唐纳言回了过来。
T:「没事,你乖乖睡觉,不要熬夜。」
一块曲奇饼:「我爱你。」
庄齐发完,把手机放在一边,关上灯,闭起眼睛,哥哥让她睡,她就去睡。
说其他都很多余,她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叫他知道,她始终都和他在一起。
夜深了,冷风阵阵,不停摇着庭中苍翠的青松,在窗台边扫落下参差暗影。
唐纳言在抽烟,手腕架在黄杨木窗沿上,偶尔轻掸一下,斑白的烟灰扬在风中,簌簌地落。
面对小女孩总是很突然的告白,他还没能完全适应。
毕竟差了快十岁,在沟通上多少有些差别。
不知道是这类用语在生活中承载的情感被稀释了,还是她们这群小女孩子习惯了较为浓烈的表达,总要用一些程度很高的话语来满足交际需求。
而这在唐纳言来说,是不大可能做到的。
他可以为她反出家门,做尽最坏的打算,但无法随时说我爱你。
甚至还会被妹妹弄得脸红,夹烟的手僵在那儿动不了。
不能又说知道,听起来像上对下的口吻,他只好回了个——“晚安”。